他怕吓着她,没坐离她很近,隔了一个人的距离,把瀛珠递给她看:「知道这是什麽吗?」
程绾绾点头,小声:「珍珠……」
江诀笑了笑:「是很珍贵的珍珠,叫做瀛珠。」
程绾绾满脸茫然,她不知道什麽瀛珠,娘亲没有告诉过她。
江诀看她全然不知道,又问:「你为何会……这样?」
他指了指她的眼睛。
程绾绾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生下来就是这样的。」
江诀微诧:「那你父亲……」
程绾绾这回很快摇头:「父亲也不知道的。」
江诀点点头。
两个人一时安静。
又过了片刻,江诀想起来地上的刺客尸体,低声问道:「刚才吓着你了?」
程绾绾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两弯描得精致的细眉纠结茫然地蹙了起来。
江诀看她蹙眉,怕她又哭,瀛珠自然是好东西,但若小太子妃和刚才一样,一哭起来就没完,那可不行,他今晚还有很多事要做。
江诀只得伸出手,去抚小太子妃蹙起的眉,声音愈发放低丶放缓:「是孤吓着你了?」
两个人坐的并不近,只是男人臂长,很容易就碰过来,这突如其来的安抚动作本该充满了侵略意味,让人感到压迫,但许是坐的远,又或是男人柔软的话音,程绾绾并没有害怕地躲开。
江诀抚了抚她眉心,将她蹙起的眉抚平:「是孤不好,你胆小,孤以後不会如此。」
适才其实是那刺客先闯进来,他不得不就地将人斩杀,原也没想当着小太子妃的面杀人。
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她也已经被吓坏了,再解释也是无用,不如将人好生安抚。
太子向来冷淡,说话也多是没情没绪,要麽就是烦躁嫌弃,难得这样低声缓语,可人大概都有那麽一两三圭重的贱骨头,越是不好听的话越是在意,好声好语反而飘风过耳,罔闻置之。
程绾绾恍若全没有听见,注意力全集中在眉心异样的温热触觉。
江诀未察觉她神色有异,将她眉心抚平便收回手。
这时,外间传来一连串纷杂的脚步声,刺客都被拿下了,青影带人来婚房查看——殿下过来半晌,怎麽一点动静都没了。
不过他们没有冒然进来,先急声在外头问了几句。
程绾绾惊地回过神。
江诀明显感觉到身侧的人突然紧张起来,他回头看,他那小太子妃一张哭花了的小脸再次变得煞白,眼睛一瞬不瞬地隔着屏风盯着门外。
江诀心中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