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跟着喘气都轻了些——这个当口,谁这麽倒霉惹了太子?
邹吉退开,江诀起身:「你们先坐着,孤去去就来。」
众人起身相送。
江诀出了书房的门,让邹吉从另一处待客的正厅把平康侯叫了过来。
路上邹吉把抚鲤池的事同平康侯说了,平康侯过来时,明显一脸急色。
等人过来,江诀没听平康侯说一句话就道:「你现在和邹吉去抚鲤池,管好你夫人。她要是在今日下了孤太子妃的面子,孤就叫她明日在整个寿阳都没脸。」
平康侯一愣,脸色不怎麽好看。
太子此举太不讲道理。
江诀不管他,继续:「你女儿脸上的伤,孤会找人想法子给她治好。前提是,今日太子妃的东宫宴,不能因为你女儿的事,出任何岔子。」
平康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邹吉着急,低声催促道:「侯爷,请吧。」
平康侯也担心那头,这才恭声应下江诀的话,赶紧随邹吉过去了。
抚鲤池边,聂云霜哭晕了过去,太医已经赶了过来医治,平康侯夫人急得不行,也气得不行,非要在赵氏脸上也划一下,或者在程薇薇脸上划一下。
任凭程绾绾说破嘴,平康侯夫人都不听,只一个念头,谁伤了她女儿的脸,她一定要给谁还回去。
平康侯府在寿阳的地位非同一般。
平康侯战功赫赫,又手握兵权,而平康侯夫人,是当朝皇后的妹妹,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皇后是嫡出,平康侯夫人是庶出,但都姓曹,同属曹氏一族,关系也极紧密。
这样的门户,不是谁都敢招惹的,平康侯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抚鲤池围了一圈人,竟是一个敢上前劝的人都没有。
程绾绾实在没有办法,平康侯夫人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
若不是程绾绾勉强撑起胆子,一直在赵氏和程薇薇面前挡着,只怕真要叫平康侯夫人划了她们的脸了。
那事情可就真的闹大了。
好在这时,邹吉领着平康侯来了。
侯夫人一看丈夫来了,整个人顿时没了刚才的咄咄逼人,哭着就去找平康侯:「霜儿!我的霜儿啊!侯爷,你一定要给咱们霜儿讨个公道!」
邹吉过去,同平康侯夫人说了几句话。
也不知说了些什麽,只见平康侯夫人的脸色变了变,一下子面如土色,再无半点方才的怒气。
平康侯夫人走到程绾绾面前,僵硬道:「太子妃恕罪,方才……是臣妇失仪,冒犯了太子妃……太子妃说得对,此事要先查问清楚才是,是臣妇爱女心切,失了分寸,更不该妄动私刑。」
程绾绾没说什麽,只又安慰了平康侯夫人。
等平康侯夫人退下,邹吉过来道:「太子妃,您没事吧?!」
程绾绾道:「没事……多谢邹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