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丝垂落在脸颊也未曾察觉,专注的眉眼被灯烛晕成暖黄色。
贺宴舟安顿完田家人,天色已经黑透了,他牵了匹快马快速往皇宫里奔去。
尽管他心里对她还在等着他不抱有什么期待,但让她等着他,是他给出的承诺。
他下了马快步走到司珍房,看到里头还亮着的一盏灯,他正想说一句:“抱歉,我来晚了。”
却在话音出口前,看到了一副让他噤声的画面。
在他进门的一霎间扑进来的风让那唯一一盏烛影轻轻晃荡,连带着打在她身上的光影也跟着晃了晃,好一个云鬟雾鬓、臻首娥眉的景象。
她似乎是知道他已经来了,但她没有抬头,她还做着手上的事情,她的声音很温柔,在暖黄色烛影的晃荡下更加温柔,她说:“你来了,再等一等吧,我马上就做好了。”
声音柔得倒像是在哄孩子。
就连秦相宜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在这个黑透了的只亮着一盏暖黄灯烛的夜晚,说了那么一句温柔的话语。
空气中浸满了檀香的味道,秦相宜独自做事时,喜欢点檀香,可以让她凝神。
在贺宴舟的所有感官里,这股气味是一道解药,让人清醒,愈发觉得眼前人不可肖想。
“好了,做好了,正好你现在来试试吧。”
秦相宜打量着手中的一串作品,心里十分满意。
又伸出手随意向贺宴舟招了招,指尖晃动得令他眼晕。
自从走进这间屋子开始,他的大脑已经停止了转动,滞涩而迟钝。
他感到受宠若惊:“这,这个是做给我的吗?”
秦相宜点头道:“是啊,贺大人,你帮了我这么多次,我心里万分感激,给你做了个小东西。”
见他迟迟不过来,秦相宜坐在椅子上拽了他一把,将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禁步上方有一个挂扣,用手轻轻往他腰带上一挂便好。
这些肢体动作秦相宜并未觉出不妥,一切动作都进行得很快,也无任何逾矩。
但在贺宴舟眼里,刚刚那一瞬似乎是被无限拉长了,她先是拽了他的手臂,尽管只是那么一下,她往他腰间挂了玉饰,甚至没有触碰到他的身体分毫。
贺宴舟张了张嘴,他退后了半步,他觉得自己已经失态了,在她面前。
现在应该做什么?
行礼,道谢。
他庆幸夜晚的光线很弱,否则他的失态与泛红的耳尖将会无所遁形。
倒是黑暗隐去了这一切,尽管他一句话未说,一番动作也紧张得要命,完全不像他平常的样子,她却恍然未觉。
秦相宜自顾着欣赏了自己这件挂在他身上的作品半晌,她一只手撑着下巴,微微点了点头:“不错,很好,贺大人,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