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宴舟站在窗外看着里面幽幽燃起的一盏烛光,不敢去打扰她。
夕阳昏昏黄黄的打在斜墙上,秦相宜沉在自己的世界里时,周围皆是静谧,她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到。
贺宴舟就这么站着,立了?很久,直到照射在他眉眼处的夕阳缓缓挪移,完全不见。
秦相宜收了?工,她捏着簪子,再检查了?一遍珍珠穿成的流苏,随后起身,将它交给一早来候着的宫女手里:“给,在这里摁个手印就可?以拿走?了?。”
“秦掌珍,您辛苦了?,娘娘托我说一句,尽快下值回家去吧。”
“好。”
拿着簪子的宫女很快消失在了?远处,秦相宜方才收回视线,看向了?一早候在门口?的贺宴舟。
她深吸了?一口?气,正好,她今日?有许多话?想说,天?色渐暗,一排的宫灯陆陆续续被一队宫人点燃。
有些事情会沿着它本来的方向一直发展下去,不会中断。
“姑姑,你,今天?累吗?”
贺宴舟小心问?着,他说不出来他心里的感受,但他,有些难受。
胸腔里的困顿压得他闷闷的,不知该如?何。
“有点吧,今天?忙了?很久,宴舟。”
秦相宜从不对?他说谎,她忽然抬眸直视他。
贺宴舟心底颤了?颤,问?她:“怎么了??”
秦相宜收回目光,直视地面,对?他说道:“我或许不会在司珍房做很久了?,过段时间我会辞官,到时候,也不必你每日?来接送我了?。”
贺宴舟心里先是一惊,他眉眼动了?动,皱在一起又松开,张了?张嘴,随后缓缓垂下头。
“哦,好。”
皇宫里对?她来说并?不安全,她马上就可?以过上安稳的生活了?,贺宴舟捏紧了?拳垂在身侧,他刚刚去看了?她未来要住的院子,真是极好的一座宅院,王庭阳没有家人,她与他,在那里可?以生活得很好。
听他回答得这么乖,秦相宜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沮丧。
而对?于贺宴舟来说,他现在做不出任何损害她的事情,手抬起后又只能无力地垂下。
“姑姑,只要你还在宫里一日?,我就陪你一日?。”
秦相宜与他对?视了?一眼,她嘴角捏出笑容,点了?点头:“嗯!”
秦相宜回过头,舒了?一口?气,她以为,这件事情,难免要跟他说一阵儿呢。
贺宴舟始终维持着风度,嘴角挂着浅笑,直到将她送回了?家里。
他被她再次要求先行一步,贺宴舟看着蹲在秦府门口?的一排大妈,打马到了?离她很远的地方。
他亲眼看着秦相宜进了?将军府,又注视着她离去的方向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