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他说,语音微带讥诮之意,“你要当什么,我就给你当,不过,你得要当得来才可以。”
格里弗斯脸上并无狂态,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他嘴角泛起了一种悠然得倨傲的笑意:
“我一定当得来。”
※※※
之后,理查德命人为我们分配营帐,我跟艾米莉亚被分配到了同一间营帐里。
这间营帐离帅帐和其他高级将领的营帐很近。
我们两个人走进去一看,嚯,给我们准备的这间营帐非常宽敞,地面上铺着一大张绣着龙的地毯,上面整齐地摆放着被褥跟枕头,中央还放着一张小木桌,两个正方形的木箱被当做椅子摆放在小木桌旁边。
哈哈,看来这真的是军师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
我为之啼笑皆非。
午饭是由一名小兵送进来的。
饭后,艾米莉亚有些倦了,在账内休息,我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就走到外面去吹吹风。
阳光普照,军营内一片忙碌,士兵们有的在军官的指挥下进行操练,有的在打磨武器、刷洗战马、修补战车,有的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赌钱。
还有几个士兵坐在一个大木盆里洗澡,当偶尔有女兵经过时,他们便出轻佻的口哨声并开一些下流的玩笑,或惹得女兵面红耳赤,或惹得女兵嫣然媚笑。
在我身旁不远处有三根旗杆,中间那根最高的旗杆上是有着剑、盾、战斧,以及麦稻穗、橄榄枝还有龙的拉斯伐瑞托帝国国旗。
比它矮一截的是一面红色底色、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头雄狮的旗帜,以及另一面绣着一匹黄金战马的旗帜,它们分别代表沃特森诺蒂家族跟菲斯特沃家族。
三面旗帜迎风招展。
“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格里弗斯从不远处走过来,脸上带着三分笑意。
“格里弗斯。”
格里弗斯笑了笑,说道:“军队的粗茶淡饭不和你胃口吧?我也一样。看来我应该抓一个小兵问问哪里能搞到酒,我是指将军喝那种。”
“格里弗斯,先不说这个了!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我!”我焦急地说。
格里弗斯故作不解,好奇地问道:“你要我帮忙?帮什么忙?”
“军师!”我脱口而出,“都怪那个彼得像神经病一样指名要我当军师!啊啊,这可怎么办啊?我对军师到底要做些什么根本一窍不通,我连一本兵书也没读过耶!”
格里弗斯笑道:“既然如此,你不妨什么也不做,吃饱喝足以后调戏一下可爱的女兵不也很好吗?”
“你别开玩笑了!”
“怎么?我还以为你早就该看出来才对:这儿根本就不需要军师。”格里弗斯悠然道。
我眨了眨眼:“哎?”
“那个彼得?帕芬坦索赛兹自大愚蠢又一厢情愿,他此番来纯粹是为了巴结莱因哈特。莱因哈特跟理查德手底下并不缺能够出谋划策的能臣猛将,再加上洛根气数将尽,在这种情况下,哪还用得着军师?本来,多一个人多一份力,莱因哈特只需要他带来的兵马,至于军师,可有可无,反正多一个人不多,就随他去了。”
“呃……也就是说,军师只不过是个摆设?”
“不错。”格里弗斯有点幸灾乐祸地微笑起来,一拍我的肩膀,说道:“不过在开作战会议的时候,你最好还是过去装装样子。如果你觉得开会太无聊,就把画板也带过去,为那些贵族老爷们画几幅画像吧!”
“除非我疯了才会那么做!”
呼……不过,经格里弗斯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时候,之前在帅帐里被格里弗斯的狂态激怒的那些将领中的两名,从我们身边走过。
那两人毫不掩饰对格里弗斯的厌恶,用锐利的眼神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毕竟格里弗斯可是一上来就仅凭几句空话便当上了将军,叫他们这些戎马多年的武将怎么能不嫉妒?
格里弗斯却视若无睹,嘴角还带有一丝傲然不屑的笑意。
他们走后,我不由得忧心忡忡地对格里弗斯说道:“格里弗斯,你刚来这里就树敌,这样不太好吧?你以后还是低调些比较好。”
格里弗斯不屑地道:“怕什么?”
“我是怕他们找机会暗算你……”
格里弗斯傲然道:“就凭他们?不管是来明的还是来暗的,我都可以一边用右手撒尿,一边左手用剑砍翻这群废物,这些小喽啰还不配入我的眼。”顿了一顿,对我说:“话说回来,我是格里弗斯?斯派莱贞特将军,你是埃唐代啦?多拉埃姆军师,没有比这更美好的开头了,不是吗。”
“我应该把瑞贝卡也带来的,好让她掐死彼得那白痴。”我阴郁地说。
格里弗斯微笑起来,负手望天。
“这里是我的起点。我会从这里开始,先赢下这场战争,再赢得属于我的国家。”
秋高气爽,天空碧蓝,阳光灿烂。
忽然起了一阵风,吹乱了格里弗斯的一头金,他金色的丝闪闪动人。
我注视着格里弗斯那好像是一张塑像的侧脸,听着他用一种又懒散、又倨傲、又悠然自得般的声音说道:
“你知道吗,埃唐代啦。鹰只有飞翔在广阔的天空里,才会感到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