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十大门派
◎南辕北辙◎
太以入学仪式延至下午举行。
伤势最重的真翎姐弟带伤参加。
玉衡殿庄严肃穆,殿内两旁站着服饰一致的太以弟子。
德高望重的隐玄掌门坐于最高处,鹤发童颜丶仙风道骨,年近百岁依旧精神矍铄。
左边坐着两位男性,冷峻严肃的道端长老与和颜悦色的令藏长老。道端长老已过花甲之年看起来仍如知命之年,令藏长老更年轻些,神情也甚为温和,想是位必平易近人的长老。
右边坐着一位女性,冰壶玉衡的清霁长老。清霁长老是最年轻的长老,不过神情气质十分稳重成熟。
长老之下站着一个外貌和卿洛水一模一样的男子。不同的是那个男子凛若冰霜,让人望而却步,他便是卿洛水的双生子哥哥卿河图,上届仙道大会二甲。
卿洛水站到卿河图旁边,今日的入学仪式正式开始。
苏须蓦盯着一模一样的卿河图与卿洛水,强忍笑意,怎麽看都觉得像大户人家门口的俩石狮子,就是两人不胖,看起来不怎麽辟邪招财。
身边的苏几兮察觉到苏须蓦微颤的身体,用手肘戳了对方好几下,才让其安分下来。
此刻各门派已开始依次进行拜谒。
此次前来太以修习的皆是名门正派的弟子,都是些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共有四十九人,少女五人,少年四十四人,除十大门派,其他门派只能选取一优秀之人前来。
十大门派的人个个铮铮佼佼,真翎丶扶杳丶若水丶千止四派弟子制服重明鸟时已崭露头角。
左赡来的是掌门长子宫赐,即使换上统一的太以服饰,头上显眼的宝石冠和胸前金闪闪的长命锁也让他贵气逼人,与衆不同。宫赐不胖但十分结实,加上和煦中带点憨气的笑脸,喜庆得跟吉祥物一样。
玄教来的是掌门次子孙其雱。早些时候在太以入口处他的目光便一直游走在各派女子周围,举止轻浮,让好些人不满。虽面容甚好,可一双吊眼让他看起来目中无人,趾高气扬。
祭苍来的弟子名叫祭垚,虽还是少年,却已昂藏七尺,孔武有力。祭苍并非世家,入门弟子都会改姓祭。由于崇尚武力,认为英雄不问出生,因此祭苍的弟子大都独立而随性。
八重楼来的弟子名叫王弄,穿着打扮甚是独特,一袭黑衣,腰间袖口等处的各种装饰明明也是黑色却泛着五彩的光,尤其是他额间黑色的眉心坠,奇异得一点也不累赘。一双好看的狐狸眼加上薄薄的嘴唇,让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多了几分寒气。他除了在太以入口处与卿洛水交谈过几句,後面一语不发,八重楼向来神秘,旁人亦是敬而远之。
最万衆瞩目的就数只收女弟子的长瑶。此次长瑶来了两人,两人都是美人胚子,姜浸月冰肌玉骨,宁尤妁亭亭袅袅,是这冰冷大殿内的一处美景。
入学仪式严肃庄重,十大门派弟子站立于衆弟子最前排,根本没有交头接耳的机会。
那些老生常谈的话听得苏须蓦开始神游:不知太以後山上有无果树?野鸡野兔多不多?河里的鱼好不好捉?……他走神了老半天,终于在仪式结束时被苏几兮拉了回来。
固定环节完毕,隐玄掌门提及重明鸟之事,重明鸟发狂定事出有因,已派人查探,制服重明鸟的人皆有功,论功行赏。
重明鸟之事苏须蓦就是个旁观者,当时重明鸟发狂袭击衆人,太以必定第一时间知晓,却没派支援来,定是借机试探。当然这一试探,真翎丶扶杳丶若水丶千止各显神通。
-
入学仪式结束,卿洛水领队带衆人熟悉太以各处,学堂丶武场丶藏书阁……精准地避开了所有苏须蓦感兴趣的地方。
苏几兮跟素和若休分在一个房间,一见如故,两人都是家中唯一的女孩子,如今就像得了个体己的姐妹,到哪儿都在一起,女孩子聊起来哥哥们只能靠边站。素和臾染倒是习惯,安安静静地跟在一旁。苏须蓦身边除了有檀樾丶檀掠影,还有话很多的宫赐,一路上没少窃窃私语,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麽,平时嫌妹妹和她顶嘴,如今反倒不习惯。
“真巧啊,你居然和素和臾染一间屋。”宫赐在苏须蓦身边挤眉弄眼,毕竟两人聊了好多关于素和臾染的事。
“住两人间的人是单数,翎那边早就要了单间,我和掠影一间,须蓦和素和一间不很正常吗?”檀樾一向直来直往,陈述事实的语气不带半点感情。解下双剑的他习惯背起双手,正直中添了几分老沉。
“同一屋檐下,怎麽也是有缘啊!”宫赐说这话时半藏在苏须蓦身後,语气有点儿发颤,像隔街和猫骂架的大黄狗。
檀樾没说话,平静的眼睛露出一丝寒光,卿洛水正在介绍藏书阁,他上前几步靠近一旁的书架观摩起来。檀掠影面无表情地跟上去。
“扶杳的人都这麽可怕吗?大的没个好脸色,霸道得跟只老虎似的,小的我就没听他说过一句话,比我爹还老沉。”宫赐微微弯腰,低着头压了声音道,“你是怎麽和他们相处的?他俩没把你吃了?”
“我人缘儿好呗!”苏须蓦轻笑道,“嗐,只是你和他俩还不熟,他俩人很好的,小时候很闹腾,只是吧……檀伯父对他们期望颇高,分外严格,所以……严于律己咯。”
“听说那素和更难相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性格特别孤僻古怪,谁也不认,不会把任何人当朋友,顶多逢场作戏,指不定哪日就在背後捅刀子。”宫赐用手肘戳了戳苏须蓦,“你接下来有的受。”
“有吗?我不觉得啊?他还送丹药给我呢!”苏须蓦言语中有藏不住的洋洋得意,“你到底听说了多少乱七八糟的事?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别人云亦云。”
“那是虚假的门派礼仪,极有可能图你其他什麽东西,不会真待你的,小心别被人骗了。”宫赐十分坚定,就像自己经历过一般。
“图我啥?贪图我的美貌吗?呵,小爷我治不了的人还没出生呢!”苏须蓦挑起眉,眼神挑逗中带着挑衅,“要打赌吗?先亮身家,看你有什麽,值不值得小爷跟你赌。”
“别的不说,我最不缺钱!想赌多少赌多少!”宫赐瞬间财大气粗,开心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转念一想,“怎麽赌?你要怎麽治他?让他跪下来说服了你?”
“我和他没仇。”
“那……让他做你小弟?给你端茶送水?”
“正常点好吗?你不是说他不会把人当朋友吗?”
“朋友?朋友这种事怎麽证明?”
“你可以想点具体的啊,比如让他送我东西一类。”苏须蓦用馀光瞥到不远处正在翻书的素和臾染,“倒是我们修行之人,别动不动就直接提钱,赌点奇珍异宝吧。”
“行啊,我家值钱的东西多了去!你要赢了,任你选。让他送你东西的话,得是贵重或贴身之物,这得让我选。”宫赐愈发兴奋,忽而想起一点,“对了,如果你输了给我什麽?”
“我肯定不会输。”苏须蓦撑了撑腰,见宫赐一脸嫌弃便伸出手指补充道,“我要真输了,第一感情被骗,第二颜面扫地,第三输给了你,这还不够惨吗?而你输了,只是输掉对你来说九牛一毛的身外之物,打赌嘛,就是图个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