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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第2页）
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一刻，是嚣张的主谋与纵容的帮凶订下契约的唯一的沉默的见证者。
夜色还是那一片夜色，房间和主人也没有变化，只是那些晦涩的一直装做不在意的情绪再次嚣张着冲破黑暗，滋生出血肉。
程漠松开红酒杯，扭头望向地毯上坐姿随意的男人，平静的接受着。
……
一瓶勃艮第见底，程漠的酒杯里还是刚开始星韫玉给他倒的那些，几乎看不到变化，倒是星韫玉的酒杯空了一杯又一杯。
程漠看了一眼腿边明显有了醉意的男人。星韫玉脸颊两边的颧骨与眼尾一片通红，他後脖颈抵住柔软的沙发边缘，微眯着眼仰头，视线被头顶的水晶吊灯折射出来的璀璨光芒吸引。
他很安静。
程漠突然伸手盖住星韫玉的眼睛。
“太黑了。”
睫毛因为眨眼在掌心扫过，有点痒，程漠忍耐住想要蜷缩的动作，回答掌心之下的人：“一直盯着看对眼睛不好。”
“好吧。”
他这样的乖巧让程漠忍不住偏头轻笑。
星韫玉脑子很晕也很乱，他觉得自己一会儿是林匀，一会儿又变成了林昀，耳边的轻笑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他是星韫玉。
感受着手掌被人拿开，程漠低头与刚好睁眼的星韫玉对视。
沉默的看了好一会儿，星韫玉突然抓住程漠的仔裤从柔软的毛毯上起来。他醉的厉害，身形晃了晃，程漠伸手虚抚在他腰间，怕他摔跤。
星韫玉两只手又一次抓住程漠护在他两边的胳膊，然後坐在程漠身边，扭着身子再次看向程漠。
程漠任由着面前的醉鬼打量自己。
过了好一会，醉鬼星韫玉有了下一步动作，他慢慢靠近程漠，另外一只手也由原来抓住臂弯的动作转移到程漠的肩膀。
鼻翼翕动间是罗曼尼康帝醇厚馥郁的酒香，程漠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男人，喉结滚动，镜片後的黑眸一瞬不眨的审视着面前的男人。
星韫玉却突然停住了动作，毫无征兆的伸出食指戳在程漠嘴角，醉酒使他大脑混乱语调也难得缓慢，但是说出口的话却熟练地像是不知道在脑海里已经问过了多少遍。
“你可不可以对着我再笑一下啊？”
尾调好像一把鈎子，勾的人心神难耐。
程漠眼神紧锁着他嫣红的微微张合的唇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耐着性子反问他。
“星韫玉，还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啊。”他回答的很快。
程漠却像是不相信他，指尖学着他的动作点在他嘴角，嗓音放得更低更柔和：“那你说出我的名字。”
“为什麽？”
“答对了，我就会听你的，对你笑。”他循循善诱。
“程漠。”星韫玉食指戳了戳程漠的嘴角。
“嗯。”程漠盯着那双带着醉意的狐狸眼，低低笑出声，他嘴角微微上翘，那颗浅浅的梨涡再也藏不住。
星韫玉好奇的再次凑过去，带着酒气的清浅温热的呼吸打在程漠下巴那一小块皮肤上。
程漠垂眼看。
“程漠，这一次我看清了，你嘴角这里真的有一颗梨涡哎。”
他语气雀跃。
醉酒的人没心没肺，完全意识不到两人此时的距离早已超出了正常人之间的安全范围，而屋子里唯一清醒着的人自然更不会去在意。
“我的梨涡又不是你的，你为什麽这麽开心？”程漠食指随意挑起一绺落在自己肩头的卷发，镜片後的眸子盯着人问。
“开心还需要理由吗？”星韫玉迟钝的反问他。
浓黑的眼眸因为这句话短暂掀起波澜，程漠轻笑：“开心不需要理由。”
星韫玉亲眼看着梨涡出现又消失，他戳了戳有点纳闷：“程漠啊，这麽甜这麽可爱的梨涡长在你这个万年不变一个表情的人身上，还真是有点暴殄天物啊。”
“有点可惜。”星韫玉收回手在自己嘴角碰了碰。
“想要吗？想要就给你。”
星韫玉乐了：“我是醉了又不是傻的，梨涡怎麽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