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梨不知道寻常定情少男少女的相处是什麽样子,便按照自己的心意问:“有什麽想要的吗?”
一旁拿绣针的沈确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华梨摇头,这时他的眼中是死寂的沉默。
“那好吧。”华梨不太喜欢他的这种眼神,心情顿时烦躁起来,考虑到两人即将成婚,华梨将心中的烦闷忍了忍,没骂人。
她不开口,沈确更不会主动说话,安静低头在一旁绣花。
华梨从身後书架拿出本志怪小说翻来翻去,书页被翻出哗哗的响动,昭示主人内心的不满。
沈确还是像个木桩子。
华梨终于忍不住,她把书砸到沈确身上,书卷掉落,沈确一时不察,银针刺入指腹,鲜红的血将手帕的白面染红。
沈确用另一只没有被刺伤的手拿起书卷递给华梨,“抱歉,我的错。”
见沈确受伤还主动道歉,华梨顿时哑火。
她头一次不知道说什麽,沉默地接过书将它放在桌上。
“你做错什麽了。”
华梨闷闷地小声嘟囔一句,本没打算沈确会回答,她起身打算让侍从去拿药。沈确的声音在身後响起:“你生气了,我的错。”
华梨顿住脚步,她回头看着沈确,沈确静静回望着华梨。
又是一股无名火。
华梨冷着脸,“你没错。”
说完华梨打开门兀自回了房间。
沈确茫然看着华梨走远的身影,实在没想明白华梨为什麽生气。
府上知道沈确和华梨关系的只有几人,门前负责守门的侍卫就是其中一个,见沈确这幅模样,啧啧两声。
他凑到沈确身边对沈确道:“大兄弟你这样子可不行,要是一直这个样子,郡主恐怕迟早被外面的妖艳贱货勾走魂,你要知道,咱们郡主是多金贵的人,你还天天冷着一张脸,给谁看呢。”
沈确听罢,有几分委屈,但被他很好地遮掩起来。
“我一直如此,怎麽办?”
侍卫摸摸下巴:“我想想,既然郡主能看上你,说明她不讨厌你的性格。可是你是她未过门的夫婿,还这麽冷淡总会叫人心生不满,但你的身份又很尴尬,现在没入门,名不正言不顺的……”
沈确越听神色越暗淡,他身上本就有肃杀之意,在华梨身边尚能收敛,面对其他人时这股阴凉的感觉便藏不住。
此时看上去像刚杀了人似的。
侍卫被他唬住,心中嘀咕金枝玉叶的郡主怎麽会看上这种家夥,对方看上去就不会当个好夫婿。
不过……
他想到沈确和华梨相处时那股乖巧劲儿,忍不住感叹郡主果然是郡主。
“你现在没名分,但是以後就有了啊,我教你怎麽做……”
这边沈确在和侍卫请教,那边华梨得知五皇子前来拜访。
她在沈确那边生的气还没消散,就听到这般晦气的消息,登时拉长脸。
长公主府内肯定有五皇子的眼线。
华梨从前就察觉到这一点,但懒得去管。如今五皇子愈发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华梨觉得是时候将长公主府清理一遍。
她觉得五皇子就是个蠢货,没有足够的真心,又没有绝对的算计和隐忍,还站在一边沾沾自喜以为会成就大事,迟早会栽跟头。
华梨没去见五皇子,再次对外宣称自己染病。
她拿着账本翻开,对如春说道:“把府上的下人排查一遍,你觉得不对劲的人都清出长公主府。另外姜不离身上馀毒未除,但似乎都不致命……算了,以防万一,让舅舅安排的那批暗卫继续找云游子的下落。”
云游子是名医,不知名不知姓,因常年云游四方治病救人,世人便尊称她为云游子。
如春办事稳妥,华梨问她婚期定在哪一天。
“二十五号宜婚嫁,但是……”
“那就二十五号,恰好还有几天准备时间……长公主之前有同你讲她有回来的打算吗?”
“未曾。”
华梨算了算时间,“那有点可惜了,她应该赶不上我和沈确的婚期。”
她是前几天突然决定的,长公主平时都在远离京城的地方呆着,从收到信到快马加鞭赶回来,只怕也赶不上她成婚那日。
“能从简的事就从简。”华梨翻过一页账本漫不经心道。
如春看着华梨浑然不在意的模样,有些忧心:“郡主,虽然说是沈确是赘婿,但终究您给他的名分是正夫,而且这还是郡主您的头婚,若长公主不在,恐怕朝廷上的文官会斥责这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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