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闻非伸手捏了捏贺云沉的脸:“好,听你的,传太医。”
贺云沉这才松口气,还没来得及吩咐,两边脸颊都被掐住了。
“……陛下?”
“那个韩雪为,确实是个疯子,”沈闻非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在贺云沉脸上巡视,“你跟他不免要走得近。记着,不许行从过密。”
“是。臣知道。”
“好乖。”
沈闻非轻轻碰了碰贺云沉光洁饱满的额头:“去叫太医吧……小操心鬼儿。”
贺云沉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宁安府。
韩雪为里里外外走了一圈儿,跟身後的蓝耳说:“怎麽样?有什麽不对劲儿的吗?”
“回殿下,没有。”
“大啓皇帝真是天马行空,”他一手撑在朱红窗棂上,“就这麽把我给圈到皇城里来了。”
蓝耳:“外朝来见,正是敏感时期,大啓皇帝有所戒备,也是情理之中。”
韩雪为冷笑一下,扭身问:“你来的时候,韩雪年什麽反应?”
“……大皇子并不知情。”
“他最近在干什麽?”
蓝耳摇摇头:“殿下,卑职是专职守卫王後和您的戍卫,前朝之事,卑职一概不知。”
“你是不知道,还是母後不让你说?”
蓝耳一擡眼,就是韩雪为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马上单膝跪下:“卑职不敢欺瞒。”
韩雪为就这麽看着他,半晌才说:“我也不是那个意思。起来吧,现在你我身在他乡,再互相猜瞒就太没意思了。”
蓝耳不言。
韩雪为又扭头看着天,虽然跟南昭的天没什麽区别,但是多了太多南昭没有的凛冽气味。
韩雪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旋即面无表情地关上了窗。
他确实有点累了。
蓝耳从内殿里撤出来,在门口守着。直到铜漏里的时刻慢慢悠悠快到了午时,蓝耳才动了一下,正要进门,门自己打开了。
韩雪为已经换下了那身奢繁复杂的衣服,身上还是以褐色绣金线为主,头发不像大啓朝般束在头顶,留了一半披在身後,发际处戴了一圈儿金箔树叶的圈箍。
“殿下。”
“走吧,”韩雪为轻轻晃了晃脖子,擡腿往门外走,“该去陪那个小皇帝吃饭了。”
此时,常恩刚带着人到了宁安府门口。
“参见南昭世子。”
“公公多礼。”韩雪为略一欠身,微微笑着,“雪为这一觉有些长了,不算失礼吧?”
“世子哪里话。”常恩往旁一错,“您请。”
宁安府在前朝,勤政殿位处後宫,韩雪为一路参观到了勤政殿门口,正好撞见张若年背着药箱从里面出来。
沈闻非一脸无奈地看着贺云沉,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折子扔开:“张若念都说了,朕没事,这一上午来了好几趟了,你不嫌烦朕还嫌烦。”
贺云沉温声道:“多看看总没坏处,正好张太医也要来请平安脉。”
沈闻非摇摇头,叹了口气。
这一上午,但凡他咳嗽一声,或者碰碰哪里,贺云沉都紧张得不得了。
给亲嘴都不管用了。
“真没事,”沈闻非让人闹得没脾气,“这要是让韩雪为知道了,还不笑掉大牙。”
“陛下爱惜龙体是顺应天意,”贺云沉认真道,“他能说什麽。”
常恩这时候进来:“陛下,南昭世子到了。”
沈闻非一颔首,拍了拍贺云沉的腰:“你是前朝的,现在不该在这里。先下去吧。”
贺云沉点头:“是。”
“还有,”沈闻非低声道,“今天早朝,李道经和杨普堂之间已经摆到了台面上来。杨其已死,剩下的那个你要好好看管,看看他嘴里还能不能倒出些什麽东西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