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沉懵然不解,这到底是怎麽了?
沈闻非松开手臂,扣着贺云沉的肩膀,目光仔仔细细地在他身上巡视了一遍,好像要说什麽似的,却又没张口。
“怎麽了,”贺云沉勉强笑了笑,“怎麽这麽紧张。”
沈闻非看着他,也知道自己方才反应过度,他重重地吞咽了一下,含糊道:“你之前就是落水才……我担心。”
落水。
这个截然不同的答案在贺云沉心里重重敲了一下。
这麽一件简单的事情,为什麽会有截然不同的答案?
“好了好了,别在水边站着,快回去吧。”沈闻非搂过贺云沉便往回走。
贺云沉看着沈闻非紧绷的下颌,抿紧了嘴唇。
正阳宫。
最近贺云沉身子恢复得越发好,底下的人也就不怎麽着紧地守着他。一个没看住,贺云沉便消失在了正阳宫外。
沈闻非回来之後几乎神魂剧震,他几乎要以为这段时间的幸福和温柔是他幻想出来的吉光片羽,直到把贺云沉又搂进怀里,沈闻非剧烈跳动的心才慢慢慢慢恢复了原位。
以常春为首的宫女太监都去领了罚,常春还要额外杖责,贺云沉得知这件事之後赶紧去拦,去还是慢了一步。
他看着常春渗着血的後腰和腿,心中所有的疑惑不解统统爆发了出来。
“为什麽?”
沈闻非身上只穿着亵衣,站在床前看着贺云沉:“什麽为什麽。”
“为什麽要罚他们?”
“为什麽我会忘记所有的事情?”
“为什麽你说我落水,但王太医说我是伤到了头?”
“为什麽我的头上没有伤痕?到底是谁在骗我?”
沈闻非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开口:“他们没护着你,该罚。”
这只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贺云沉等了一会儿,却只有沉默。
“……我没有受伤,”贺云沉深深地呼吸着,“我丶我只是去了一趟太医院,我想……”
他卡住了,他看着沈闻非安静的眼神,蓦然觉得他正在默默流泪。
可是沈闻非并没有。
“……我不知道为什麽。”贺云沉的肩膀塌下来,喃喃自语道,“我不知道……”
沈闻非沉默着走过去,沉默地把贺云沉搂进怀里。
他声音很低,像是哀求似的:“我们就这样不好吗?不要再纠结以前的事情了好不好。”
往事确实不可回首,往事皆如刀。
他们两个人都沉默着,最後,贺云沉後背上绷着的力气卸了下来。
沈闻非松开手,看着他灰扑扑的眼睛,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我不敢提以前的事,”沈闻非轻声说,“云沉,你不记得了,是对我的恩赐。”
“……你若想起来了,恐怕,就再也不会爱我了。”
“不会的,”贺云沉辩驳道,“我不会像你说的这般。”
“你会的。”沈闻非拉着贺云沉的手,低声说,“你肯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