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雪微接到刘政的电话後没多久就出现在了陆西林的家门口,站在门外,她本来想按门铃,心念一转,直接在门锁上输入密码,“咔哒”一声,门开了。
陆西林也是心大,密码都被她这个外人知道了,还不改。
门一开,刘政立刻迎了上去,热络地说:“涂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啊,大晚上的还麻烦你跑一趟,实在是西林太折磨人了,哭着喊着要见你,见不着就撒泼打滚,我没办法,只好给你打电话。”
其实刘政不打电话,涂雪微今晚也是要来找陆西林的,晚上那通电话不明不白的,话没说清楚陆西林就挂断了。她再打过去,语音提示对方已关机。
涂雪微是那种今天想知道的事留不到明天再问的性格,所以刘政打电话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出租车上了。
进了屋子,涂雪微往主卧看了眼,里头安安静静的,没听到什麽动静。
“陆西林说要见我?”涂雪微问。
“对啊,他一直在说你是他老婆,很爱你,不想离婚之类的胡话,我看他真是醉得不轻,都有妄想症了。”
刘政边说边观察涂雪微的表情,她没什麽特别的反应,只是疑惑地蹙了蹙眉,问:“他真这麽说?”
刘政扯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忙不叠地点头,继续添油加醋:“你不知道,他一晚上都在念叨你的事,酒一杯一杯的喝,看上去挺难过的,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涂雪微当刘政还以为她和陆西林是暧昧关系,此时也没有特意去解释,简单地回了句:“是发生了一些事。”
刘政马上做出一副懊恼的模样,後悔道:“哎呀,那我真不该把你喊过来。涂小姐,你要是不方便,我留下来照看西林就行。”
他叹了一口气,装模作样道:“昨天我值夜班,一宿没睡,本来还想着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现在好了,被这家夥给搅和了。”
涂雪微看向主卧,思忖片刻,说:“刘医生,你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
“这样好吗?”
涂雪微淡然道:“你不是说他哭着喊着要见我吗?我留下来,他就不闹了。”
这话是刘政胡诌的,此时他毫不心虚,甚至理直气壮:“也对,他想见的人不是我,我留下来也没用。”
“那涂小姐,西林就拜托你了。”刘政客客气气地说道。
涂雪微颔首。
刘政又和涂雪微寒暄了两句,见计划成功,便找了个合适的时机“功成身退”,离开了陆西林的家。
出了门,他搓了搓手,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道:哥们儿只能帮你到这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了。
刘政走後,涂雪微进了陆西林的卧室。卧室的大灯没开,只亮了一盏床头灯,隐隐勾勒出床上人的轮廓。她站在一旁等了等,也没听见陆西林哭着喊着,说什麽胡话。
看来刘政就是为了撮合她和陆西林,才编出了一套说辞。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涂雪微走到床边,弯腰看了看陆西林,凑近了才听到他嘴里一直在嘀咕,仔细辩听,才听出他说的是“很重要,非常重要”。
涂雪微眼神一动,有点想把人摇醒,问一问他在电话里说的话到底是什麽意思,但见他蜷着身体,紧紧皱着眉,似乎是酒劲上来了,一直在不舒服地哼哼,便作罢。
涂雪微想起自己以前醉酒的时候,沈成渊让陆西林来给她送过解酒药,按理说,他是医生,家里应该备着各种药的。
毕竟在陆西林家住了几天,涂雪微还算熟悉,她直接去了书房,在里头找到了两个医药箱。犹豫了下,拿了看上去比较旧的那一个。这个箱子她熟悉,陆西林常常是提着它去给她看诊的,她猜这个医药箱是他比较常用的。
打开医药箱,里头果然有各种各样的备用药,像什麽感冒药丶退烧药丶痛经药丶跌打损伤药……每一样她都有点印象,好像全都用过。
涂雪微不熟悉药品,直接把医药箱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解酒药。拿了药,正打算把药品再装回去,忽然瞥到箱子底部有一本发旧的病历本,封面姓名那一栏写的是她的名字。
涂雪微怔了下,伸手拿出了那本病历本,翻开看了看。
里面清晰地记录着她每一次生病的情况,从症状到用药,巨细无遗,时间甚至可以追溯到他们在国外,他第一次给她看病的时候。
涂雪微快速地翻阅着,冷不丁有一张照片从病历本里掉了出来,捡起来一看,原来不是照片,而是一张被塑封了的速写画。
看到画的第一眼,涂雪微的表情倏地一变,随即将目光投向画面右下角,落款处的名字她再熟悉不过了——Melt。
涂雪微眼瞳一震,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