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哐,郁母突地站起身来,身後的单人沙发硬是被她顶翻了出去。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她的声音尖锐,几乎是声嘶力竭的。
庄云生笑着看她,“我是什麽人,还不够明显吗?”他停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妈。”
明明是很亲昵的称呼,却犹如丧钟敲响在郁母的耳边,一瞬间,她浑身的神经似乎都抽搐了一下,一种极度恐怖的情绪迅速汹涌席卷上来,一口气憋在胸口,郁母眼瞳向上翻了几下,看着马上就要晕厥过去了似的。
庄云生不动也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带着玩味的笑。
到底是没有彻底晕过去,一声惊喘,郁母一口气疏通开来,眼瞳又回到了本来的位置,她大声粗喘,像一头极度恐惧又愤怒的牛,她吓的头皮发炸,精致的短卷发几乎都竖立了起来,眼泪顺着脸颊噼里啪啦往下掉,“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是他,你不可能是他,那个贱人早就死了,骨头都化成灰了,死了就死了,回不来了!”
可眼前的人长着齐可人的脸,叫着她“妈”,在这一刻,她内心慌乱,极度恐惧,尽管嘴硬,但她内心其实已经信了十之八九,“你。。。。。。你想干什麽?”
庄云生轻描淡写地说,“没想干什麽,欠我的,负了我的,都该还回来了吧。”
“你。。。。。。!”
楼上传来脚步声,郁崇与父亲一边说话一边朝楼下走来。
郁母如获大赦,急忙迈着僵硬的腿小跑着奔楼梯而去。
郁父注意到她狼狈的样子,惊讶道:“你这是干什麽呢?”
郁母抓住丈夫和儿子的手,急切道,“他。。。。。。。他是。。。。。他是齐。。。。。。!”
郁崇脸色一沉,突然用力甩开她的手臂,大声打断她的话,“妈,你不舒服,回屋休息去吧。”
郁母使劲摇头,急切又脆弱,“你听我说,他真的是。。。。。。!”
郁崇突然捂住他母亲的嘴,用一种凌厉到了极点的目光看着她,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回房间,你需要休息。”
郁母眼睛瞪大,严重急于寻求帮助的光暗淡了下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脸色很差的儿子,又移动眼珠看向自己表情疑惑迷茫的丈夫,到底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郁崇转向父亲,“爸,我和云生有事先走了,您带我妈回屋休息一会,她状态不好。”
郁父看了眼客厅里站着笑眯眯看着这边的庄云生,迟疑了一下,还是点头道,“行,那我先扶她回屋,云生,以後有空再来。”
庄云生轻快地答应了一声。
郁父就扶着腿脚发软的郁母逐级登上了楼梯。
郁崇从楼上下来,目光在倒在厚重地毯上的沙发上一扫而过,转向庄云生时,刚才目光里的那种凌厉已经不见了踪影,他嘴角弯着,用一种几乎可以称得上宠溺的表情看着站在面前的Omega,“累不累?想在这边再玩会儿,还是现在回去?”
庄云生迎着他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站着,背脊笔直,双腿修长,那样子光彩照人漂亮极了,郁崇的眼神从他领口露出的锁骨来到细腰和长腿,快速一溜,目光闪了闪,垂下去,又擡起来,耐心地等着庄云生的答复。
庄云生歪着头:“要是我在你家没玩够呢?”
郁崇很干脆地回答:“我现在就去把他们叫下来,叫他们陪你玩。”这话他说的毫无勉强的意思,表情甚至带了些鼓励的意味。
庄云生看着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转身就走,“算了,今天就到这吧,有空我再来。”
郁崇跟在他後头,体贴道:“要不然我把这里的钥匙给你,还有监控系统的遥控器也给你。。。。。。。”
庄云生豁然转身,微眯着眼睛看向他,“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成就感啊。”
郁崇嘴角的笑容倏地僵了一瞬,片刻後笑了一下,软声安抚道,“怎麽都行,我都依你。”
庄云生冷哼一声,“不孝子。”
郁崇托着他的胳膊肘一起往外走,“是是,我是不孝子。”
。。。。。。
过了几天,庄云生在新生娱乐新租的大办公室里晒太阳,贺之岚拜访。
进了门,贺之岚不说话,只盯着庄云生看,像在研究某种难解的谜题,神色复杂难辨。
庄云生正在料理他办公桌上的一盆仙客来。
粉色的花开得茂盛,枯掉的花垂在花盆周围,像死去的天鹅。
他拿着小剪刀,细致地剪去那些枯萎的花颈,给干涸的土壤浇了水,又找了个小喷壶把浓绿的叶子都喷上水,花叶看起来水润茂盛了,他才把这些小工具都收起来,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懒洋洋靠着,看向来客。
贺之岚瞥了眼那盆花,“你不像是养这种植物的人。”
庄云生笑,“平凡人养平凡的花,没什麽像不像的。”
“你可不是平凡人,”贺之岚露出讥讽的笑,“你太聪明了,聪明到我被你耍了,却拿你也毫无办法。”
庄云生又笑,“这话说的,我怎麽不知道我耍过你了?”
贺之岚漂亮的桃花眼危险地眯起,“不要把我当傻子,前几天,你去郁家老宅了。”
“那又怎样?”庄云生慢条斯理回道。
贺之岚坐直身体,两肘趴在办公桌桌面上,“你知道,之前我愿意和郁崇联手,帮你算计白家,为的是什麽?”
庄云生一副天真不知事的模样,“为的是什麽啊?”
贺之岚刷地一下站起身,眼睛里都是怒火,“庄云生,别装傻了,我想要的是你!”
庄云生擡头看他,“那怎麽办?郁崇也想要我啊。”
贺之岚沉默了好半晌,眼睛里各种情绪一一闪过,最终定格在一种说不出的阴狠情绪上,“庄云生,我可以不管你和郁崇怎麽样。”
庄云生几乎要给他鼓掌了,“那你还真是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