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岚把手掌心覆盖在他头上,包含着无奈和挫败地叹了口气,“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负责。”
齐可人就这麽埋着头摇了摇头,“你走吧,我们没发生什麽,我感觉得出来。”
贺之岚没再说话,他窸窸窣窣地下了床,去了浴室一会儿,出来後很快穿好了衣服。
他坐到床边,态度有些强硬地擡起齐可人的下巴,近距离地盯着他看,看他白皙皮肤上的巴掌指痕,看他哭红的眼皮。
“可人,”贺之岚声音压得很低,神色很严肃,跟平时的玩世不恭完全不同,他的桃花眼总是勾人和与之矛盾的漠然的,现在认真起来却是异常的专注,“我得告诉你一件事。”
齐可人看着他,神思却不在他身上,早就跟着郁崇一起飞离了这个房间,去往了不知名的地方。
被子从他的身上往下掉了一部分,露出他修长细嫩的颈项和漂亮的锁骨,贺之岚的视线不那麽礼貌地在上面流连了一下才收回来。
贺之岚说,“我刚才说抱歉不是在客气,从我第一次收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就该预想到会有这麽一天,只是我放任了。”
说完,他就静静看着齐可人,等待他的反应。
足足过了十几秒,齐可人的眼珠才动了一下,他低垂下眼皮,摇了摇头,“不用在意,已经没关系了。”他的声音虚弱极了,像是生了一场大病。
贺之岚眉头轻皱,“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可是现在不说,以後也未必会有什麽合适的时机。”
他捏着齐可人的下巴的手微微用力,“我之所以放任,一方面是事不关己,另一方面。。。。。。我说我对你好奇是真的,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很有好感,直到今天之前,这种好感没增加,却也没减少过,我今年30岁,之前从没遇见过能让我感兴趣的人。”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眼前人的反应,发现对方只是沉默着看着自己,表情并没任何变化後,他眉头皱得更紧了,继续道,“齐可人,今天的事很遗憾,我和你一起被设计了,但我并不懊恼,这也许是命运的安排,让我和你会有这种牵扯,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我没有抗拒的必要。”
强烈的烈日信息素迅速弥漫蒸腾开来,那是与沉稳温和的愈苍木完全不同的充满侵略性的味道。
齐可人被霸道的信息素味道刺激到了心神,此时才有了些微的反应,他回过神来,擡起下巴想往後退,下巴上的抓握力量却更重了。
贺之岚倾身靠近他,“齐可人,我准备试一下,试试看,我能不能敞开心来容纳除我自己以外的另一个人。”
齐可人天性温和,容易害羞,如果是以往听到这样的话,尽管他已经结婚了,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和抱歉,但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心思顾及其他人的感受,他只是摇头道,“你找错人了,我不行。”
贺之岚问他,“没试过,怎麽知道不行?”
齐可人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下来,“就算我和郁崇的婚姻走不下去了。。。。。。我还是爱他。”
贺之岚松开他下巴,站起身低头看他,“那就等等看,看你会不会改变想法。”
贺之岚走了,齐可人爬出被子脱下这身令他屈辱的内衣,他第一次想要豁开脸皮大胆取悦丈夫,却没想到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他把内衣扔进垃圾桶,匆匆给自己洗了个澡,然後穿好衣服,在卧室门口站了一刻,才打开门。
原露噌的一下站起身,疾步走到他面前,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你床上这人是谁?也是大老板吗?”
齐可人没回答她,而是问道,“你们怎麽会出现在这里?”
原露还想追问,她身後的何青松咳嗽了一声,原露回头看去,就见丈夫暗暗摇了摇头,给她使了个眼色,老实憨厚的脸上,那双眼睛冒着精光,看着违和感极重,原露心领神会,点了点头。
在客厅这段时间,他们两不知道商量了什麽,原露态度好了很多。
她揽着齐可人的肩膀,让他坐到沙发上,还亲自给他倒了杯温水,说,“事情已经到了这步,你也不用太难受,活人还能被尿憋死吗,我早看那郁家的老头老太婆不顺眼了,一个个眼高于顶瞧不起人,什麽东西嘛,郁崇也不是什麽好东西,他要是真对你好,还能让你生出外遇的心思来?说到底是他的错。”
齐可人嘴唇动了动,到底还是没申辩,他跟母亲早在父亲去世前就已经没办法正常沟通了。
原露叹了口气,继续道,“咱也不可能就在一棵歪脖树上吊死,没事儿,回头你跟那位贺先生也多联系联系,就算不发展什麽,交个朋友也不错。。。。。。。”
齐可人打断她,“你们到底怎麽来这里的?”
原露说话被打断有点不大高兴,撇了撇嘴道,“有人给我打电话,说你在这里出事了,一定要我们赶紧过来看看,我们没办法就来了。”
齐可人跟她要手机,“给我看看来电显示。”
原露老实地把手机递给他,齐可人在意料之内的看到那个电话号码是国外的固话,是那种查不到源头的虚拟号码。
他把手机还给原露,站起身,“你们先回去吧。”
原露犹犹豫豫地也跟着起身,又回头看了何青松一眼,齐可人道,“你们放心,郁崇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迁怒于你们。”
原露这才笑了,拉住儿子的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弟弟在家还没吃上饭呢,我得回去做饭了。”
这对夫妻走了,齐可人在这个房间里站了半晌,才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