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桃色镜头
之後大约整整半个月,闻郁都没有和裴涅说过话,一个字都没有再说,好像用层层高墙围起来,将裴涅彻彻底底的冷落在自己的世界以外。
闻郁安安静静地看书丶晒太阳,一坐就是一下午,全世界似乎没什麽能再挑起他的兴趣,不再关心任何人丶任何事情,有一种极致冷漠又漫不经心的优雅。
裴涅也从刚开始的闷闷不乐,变得惊慌失措丶压抑焦躁和不安,那张深邃张扬的脸孔变得阴鸷颓废,心里翻涌的痛苦和暴戾情绪让他几近失控,他像着了魔一样,对闻郁索求无度,几乎完全不管不顾闻郁的感受。
闻郁穿着一身黑色丝绒睡袍,交叠着双腿,手上夹着一支燃烧着雪白的香烟,一手扶着沙发边缘,斜倚着沙发,两截长长的黑色铁链从手腕垂落到地上,变态而又香艳。
闻郁微微眯着眼睛,面无表情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铁链响起金属碰撞的声音,白色的烟雾从嘴唇缓缓地吐出来,迷蒙的烟雾四散飘荡开来。
一根接一根,直到身侧的裴涅把闻郁手上吸了一半的烟夺过,按灭在烟灰缸里,闻郁没有生气,也没有说话,更没有看他一眼,继续慢条斯理地翻看着书。
裴涅从身後搂住闻郁,亲吻闻郁的发丝,沿着闻郁的脖颈扯开浴袍里面一丝不挂,走到闻郁身前,半蹲下来亲吻他,脑袋往下移动,一直到两条叉开的长腿中间。
闻郁仰着脑袋,没有像以前一样抚摸着裴涅的头发,他修长的手腕搭在沙发的边沿,微微皱起眉,目光氤氲,看不清情绪。
许久後,裴涅用指节抹了一下嘴角。
“阿郁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就是不要不理我。”裴涅蹲下身,他大掌死死抓住闻郁的手,焦灼央求着,“和我说句话好不好。”
“我怎麽会怨你。”闻郁似笑非笑,轻飘飘地说道,语气不带任何温度,“相反我还要感谢你,让我身上能留着蔽体的睡袍,没有赤身裸体,彻底失去尊严,怎麽说都要感谢你才对。”
说完,没管一瞬间脸上血色尽褪的裴涅,闻郁转身离开了客厅,黑色铁链发出细微哗啦颤抖的声音。
晚上,闻郁被裴涅压在身下,仰躺在凌乱的床上,被进入了一次又一次,殷红的唇紧紧抿着,一声不吭,修长的十指紧紧地捏着床沿两侧,指节因为用力而开始泛白。他半闭着眼睛,沉默不语的承接暴风雨的侵袭和凌虐,身体轻颤着平息冲击,隐忍的神情美艳动人,却又冷酷无情。
这世界上最愉快的丶也几乎是酷刑的感觉中,仿佛无论裴涅压着他做多久都会和现在一样,一言不发。
裴涅猛地伸出手,压着闻郁的脑袋,凶狠地撞了几下,又扯着闻郁的头发,把他整个人拽了起来,狠狠地按在墙壁上。
裴涅凑过去亲了亲闻郁的脸颊,双臂圈住闻郁劲瘦的腰肢,粗暴地向上抨击着,脸靠在他的脖颈,遮掩住混杂着绝望与希冀的神情,低声说:“宝贝,受不住了就和我说。”
闻郁侧着脑袋喘了几口气,发出喑哑隐忍的闷哼,声音有些急促和喑哑。他扯唇,无声地笑了笑,额头上渗出薄薄的汗水,湿漉漉的发丝沾在额头。
过了很久,裴涅动作愤怒而强势,语气却充满迫切地恳求:“和我说句话,求求你,和我说一句话。”
落地窗前,沙发上,走廊里,楼梯上,浴室里,被贪婪又尽情地享用,但直到最後,闻郁彻底昏厥过去,都没有和裴涅说一个字丶一句话。
看着闻郁微微皱起的眉头,裴涅阴鸷的眉眼倏而温和下来,眼神深邃而炽热,通红的眼里有几缕血丝,混杂着迷恋丶爱意丶痛苦和偏执,定定地看着闻郁很久。
许久後,裴涅低头,轻柔地吻了吻他汗津津的脸颊,理了理闻郁有些凌乱的发丝,伸出手将他抱出浴室,放到床上。
最开始那段日子里,闻郁还用力反抗挣扎,两人每次就像野兽搏斗一样,裴涅不知道挨了多少个耳光,身上多了多少道血痕,但闻郁的每次挣扎都被更加粗暴凶残的镇压了下去。
明明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人,如今却变得如此不堪,这甚至不是一场沉默尖锐的对峙,而是闻郁心底筑起一堵无形的高墙,彻底的将裴涅隔绝在外,无论裴涅怎麽低头认错丶道歉甚至于恳求,闻郁都恍若未闻。
唯一一次开口是在裴涅紧紧搂着闻郁的腰身,把脑袋枕在闻郁的腿上,闻郁穿着曳地浓郁的酒红色睡袍,垂下头,鼻尖几乎碰上裴涅的鼻尖,他语气轻缓,轻声问裴涅:“我能不能离开这里。”
被裴涅果断否决後,闻郁出奇的冷静,勾起一个似嘲似讥的笑容,紧闭双唇,再也没有说一个字。
对裴涅难以忍受的单方面的冷暴力,对闻郁而言却无动于衷,两人的关系早已结束,他不会委屈自己更不会妥协。闻郁冷酷无情起来比任何人都要理性,都要狠决,都要不留後路。
于是两人的关系就如同冰冻三尺般这麽僵着,一直冷了一个多月。
一天,裴涅将闻郁带进一个房间,不知道他是什麽时候布置的,屋子里黑漆漆的,中间是一张巨大的意大利真皮沙发,很像曾经送给闻郁的那个私人影院。
裴涅锁住了门,唯一一束从门缝照射进来的太阳光消失,黑暗静谧的房间里只有银幕亮着明亮的光影,四周一片漆黑,窗帘将所有的光线遮挡得严实,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包围,让人感到无比压抑和不安。
裴涅笑了笑,看起来心情似乎非常的愉悦,他俯身,语调微扬,对闻郁轻声含笑着说:“给你看一个好玩的东西,你肯定会喜欢它的。”
黑洞洞的镜头里纠缠着两具身体,一具稍年长男人体态修长丶成熟矫健,另一具年轻男人的强壮精悍。
不知道转换了多少个镜头,五个丶十个还是更多,但每个镜头中的画面靡乱又狼藉,仿佛隔着屏幕都能嗅到空气中的味道,浓烈带着微酸。
俯拍镜头下,隐秘泥泞而又不堪入目之处发出黏腻的水声,身体随着干的不断起伏,铁链也不断发出颤抖的撞击声,下流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叫人血脉偾张。
闻郁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尽管房间温暖如春,却抵挡不住那股深入骨髓的寒冷,身体僵立,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
裴涅手落在闻郁腰侧,闻郁感受到身後如火炉般源源不断的热度,大掌充满力量感和掌控感,裴涅凑到闻郁耳边,低声:“猜猜看,这里面一共是由几个镜头拍摄出来的。”
十三个。
对镜头的敏感和掌控让闻郁轻而易举的判断出目光极力回避的东西,也瞬间明白了,那半个月来随时随地丶无时无刻窥探感是从哪里来的。
闻郁脊背痉挛着反弓起来,猛地干呕起来,过了许久,喘着气说:“你真叫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