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虚情假意
清晨草原的阳光轻抚大地,穿透犹如精灵般游荡的乳白色薄雾,有一种难以言表的宁静和美丽。
这几十天恍然如梦,锁链早就已经被裴涅解开,所有摄像头也早已被拆除,如同大梦初醒般,将人重新拖回现实的边界中。
闻郁靠在床上,面容苍白如雪,十指交叉搭在腹部,依旧带着孑然一身的孤寂,和一股通体是刺骨的寒,但神色却不再沉寂。
他微微偏头,长睫微勾上挑,眼珠稍稍眯起注视着窗外。
听到开门声,纹丝不动的闻郁转过头,像是一尊雕塑活了过来,一头乌黑头发变得很长,又柔又缓像水波一样自然垂落在肩背上,闻郁看着裴涅,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
随着动作乌黑发丝掩住了闻郁那一段雪白修长的後颈,削弱了许多美艳锋利的风情,显得格外柔美动人,他冲裴涅笑了笑,问道:“我想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见裴涅沉凝不语,闻郁眉心微微动了动,眼神微黯,脸上流露出几分凄哀,又浓又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令人心惊的脆弱。
他眼睑微微低垂,无奈笑道:“以我现在的身体哪也去不了,你不用担心我会离开。”
裴涅直直地盯着他,沉声说:“我抱你起来。”
裴涅将闻郁稳稳地抱起来,力道不轻不重,透露出温柔满溢到近乎宠溺的感情,腰间的手臂结实有力。闻郁两条手臂顺从地揽上了裴涅的脖颈,顺势紧贴着裴涅,靠在了他怀里。
开阔的草原上,几只狮子在壮丽的丶柔和的丶金色的晨曦光线下漫步,空气中带着些许潮气,弥漫着一股露水的清新和独特的泥土气息。
四下无人打扰,闻郁神色漫不经心,双脚赤裸着落在草地上,修长的双腿在白色曳地睡袍下面若隐若现,白皙的脚趾露了出来。见状,裴涅皱了皱眉,温热的大掌握住闻郁滑腻却有些冰冷的脚踝,那只脚不由得蜷缩了一下,他弯腰半跪下,给闻郁穿上鞋。
闻郁眉梢微挑,歪了歪脑袋,垂下眼帘,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等裴涅把一只脚的鞋穿上,闻郁坐在椅子上,眼神悠悠地落在裴涅身上,他饶有兴致地撑着下巴,用另一只光着脚尖微微挑起裴涅的下颌,然後从裴涅滚动的喉结丶肩膀丶胸口,像条蛇一样一直勾勾缠缠着滑落到紧实而又块垒分明的腹部下面,刺激着那里,结果立竿见影,难以自控。
等裴涅擡起头,闻郁看到裴涅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独占欲和浓重焦灼,同时也带着深深地疑惑。
闻郁似笑非笑地看着裴涅,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充满暧昧和蛊惑:“你是我这麽多年见过的年轻男人里最令我喜欢的,裴涅,今天我兴致很高,想给你一个奖励。我现在里面什麽都没有穿,想不想试试在这里gan我?”
裴涅垂下眼眸,金色的光线洒落在他深邃的眉眼上,给他另一只光着的脚穿上鞋。
“你的身体还没好,不宜剧烈运动,你想要的话过段时间再说。”声音和缓而平静,却有些难以抑制地紧绷。
裴涅在闻郁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很重欲的人,对他的欲望从来都是直白露骨又毫不掩饰,但眼前裴涅的情绪却不似身体一般被闻郁一挑逗就起反应,语气平稳无欲。
闻郁收敛了笑容,眼神有些失望。然後他叹了口气,耸耸肩,感觉有些无趣无聊:“我在这里什麽都做不了,无所事事,现在连你都不陪我玩了,真是没意思。”
裴涅觉得闻郁和以往很不一样,非常不一样,那种异样感让他脊背发凉,莫名的感到烦躁不安。
可闻郁一直很安静,到了安分守己的地步,日子就这麽一天天平和又安顺的过去了近两个月。
闻郁整个人懒洋洋的,活是在度假一样,身体也好了个七七八八,心血来潮时还会到厨房里亲自动手做饭,从文昌鸡丶蟹粉狮子头丶冬阴功汤丶泰式青芒果沙拉到西班牙海鲜饭丶番茄肉酱意大利面。会做的不会做的,都鼓捣了一遍,偶尔还有心思炖一蛊汤。
这些吃的大部分都送到了裴涅肚子里,一小部分被闻郁毫不留情地倒掉。
闻郁穿着一件露出颈部和领口丶面料柔软舒适的白色衬衫,拿着一本菜谱,随意地翻看了几下,转身就在厨房洗洗切切,看着闻郁轻搅着锅里裴涅从世界各地飞机空运来的食材,恍惚中有一种莫名的岁月静好。
这假象足以迷惑人心,太过甜美也太过醉人,让裴涅不禁沉溺在一种错觉里,好像他们已经结婚很久,这仅仅只是婚後普普通通的某一天。
闻郁慢慢地夹着菜,不动声色地看着裴涅低头,两三口就把饭吃干净了,然後裴涅擡头,看着桌子上的剩菜挑了挑眉,又自然而然把闻郁剩下的饭都吃完。
吃完饭,闻郁穿过起居室,走去了敞开的书房,拿了本地理风俗的书坐在了宽敞的阳台,非洲草原的光线十分充足,午後的阳光穿过重重稀疏又繁茂的树冠和摩洛哥风格的帐篷式屋顶,碎金一样的光影影绰绰地流淌在地上,随着流苏纱帘在风中微微晃动。
闻郁松散地斜倚在木质扶手椅上,看着那本书,像极了打盹儿的猫,累了就能远眺俯瞰一望无际的草原,野兔和其他非洲小动物在不远处树干间跑上跑下地跳跃。
他经常能在这里看着书就消磨一下午,面前的圆桌上有一个插满了各式各样颜色艳丽的花束的花瓶,里面的花都是由裴涅亲自挑选和摆放的。
“怎麽不在书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