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面试什么时候?”
“……后天?”
薄屿有些好笑,“来得及吗。”
“……”黎雾心下作罢,这点都忘记了,“是哦。”
“或者,你先走也可以?”薄屿做了打算,“我自己想想办法,晚一天去,我们深城汇合。”
“不行!”黎雾坚定拒绝。
“怎么了?”
“我怕你丢在半路上。”
这种人,说不定从小到大连个普通的火车都没坐过?黎雾没好意思说这个,但想想好像也不至于。
薄屿思考了下:“也是。”
“对吧?”
“我还怕你正好有机会甩掉我了。”
“……我是那种人?”黎雾睁大眼睛。
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
眼下他这般境地,轮到黎雾开始得意,她多少有了点儿“小人得志”。
“那行,你也看到了,你现在只能靠我了,”她说,“你现在就什么都听我的吧,我们去补票。”
薄屿没意见。
黎雾又问:“……对了,酒店不让你住,你昨晚睡哪儿的?”
“你家楼下。”
“……胡说,我早晨怎么没听小区的人说在垃圾桶旁边现一具‘疑似’被抛的男尸?”
订的酒店房间,本来也是今天到期。
正所谓由奢入俭难,薄屿这人对居住环境还是有那么一些挑剔,昨晚酒店勉强让他住了一晚,今早就以业务升级为由,主动说无法为他续住。
以原净莉的手段,在偌大的港城做到这份上,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
黎雾又小声了些:“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不想带你一起呢?”
薄屿看着她:“那你怎么不拒绝呢。”
“怕你真的变成尸体嘛。”
这么半路,黎雾还暗暗盘算了番自己那小金库,够不够她再“养活”这么一个大男人。
她如今22岁,这二十二年的人生一向有条不紊,毫无出格。对她来说,他们实在是太疯狂了。
但好像,生在她和他之间的一切,都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外。
两个行李箱一前一后,追随着他们在夜色中飞奔,那阵儿“轰隆隆”的冗长噪音碾过路面。
突然停在了半道。
薄屿的步子忽地一转,朝着另一个方向过去。黎雾的手始终被他攥在温热的掌心,她一步趔趄,跟上他:“喂,薄屿,你干嘛去……”
四四方方的铁皮小房子,应是过去那报刊亭改的。
这不冷不热的夜晚,长桌边围坐三三两两大背心、大短裤,很是不修边幅的男人,烟雾缭绕,酒气熏天,时不时爆出一两声失望的哀嚎。
上方落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
“福利彩票”。
“……”
你认真的吗?
才站定到了彩票小站,薄屿从钱包摸出了最后两张纸币,分别是一张2o块、一张3o块的面额。
“……你总备着这种零钱吗?”黎雾问,“我家店里都很少见人用这种现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