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丶独家
元州疼的龇牙咧嘴,知道说出实话估计会被揍的更惨,却半点不敢撒谎,硬着头皮道:“我觉得他是。”
“你……”燕国公差点没气背过去,弯腰就去捡地上的鞭子:“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你以後是不是都敢强抢民双了?”
元州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赶紧一边朝上位上坐着的叔母丶大哥使眼色,一边噼里啪啦一顿讲:“就算抢我也只会抢他一个啊。他直率可爱,又为人仗义,像极了阿爹嘴里的阿娘,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可以过目不忘,这麽些年,除了阿娘,就没谁这麽聪慧过,所以他怎麽可能是别家的,除了咱家,谁家能生出来这样的双儿?”
燕国公拿鞭子的手一顿,神色愕然:“过目不忘?”
“是。”元州一看他爹听进去了,赶紧把马场的事巴拉巴拉全讲了出来。
这次他不敢有一点隐瞒,连把已派人去北地调查夏枢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爹要不信我的直觉的话,可以找机会见见他,他的性子和爹说的阿娘太相似了。而且……”元州有些嫌弃地道:“我和大哥长相都随了爹,只有小弟随了阿娘,他的眼睛那麽好看,明明就是和阿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怎麽会认错他?”
燕国公嘴角一抽。
老妻哪里都好,就是好颜色,给他留下的二儿子也是随了她的性子,就只喜欢美人儿。
如此爱好,常常气得他牙痒痒。
不过老妻就算爱美人儿那也是性子有趣,儿子嘛,就是欠抽了!
燕国公鞭子一甩,重重呵斥:“谁准你对别家的双儿评头论足了?家教呢?”
元州吓得身子一抖,瞬间闭嘴不敢说话了。
长公主一直坐在上位看元州挨家法,此时见燕国公的火气已不像最开始那般大,忙插话为元州解围:“小二急于找到他弟弟,行为上有些不当也能理解,大哥消消气,听本宫说上两句。”
燕国公虽然征战沙场多年,在朝中积威甚重,但在家里,他不是一个□□强硬的家长,再者长公主开口,他不可能不给面子,于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鞭子扔到元州身前吓了他一下,便坐回了椅子上。
“长公主请说。”
“其实本宫见过那孩子一面。”长公主瞥了一眼元州,看向燕国公,轻轻笑了一下:“还别说,小二眼睛确实好使。”
“难道真的很像云焱?”燕国公悄悄握紧了拳头,目光微凝。
“本宫先前也没注意,今儿听小二这麽一说,眼睛和嫂子确实是有些想象。不过……”长公主轻轻叹了口气:“说到这个,我这边也有一件事要说。”
她眉头紧锁,似是有些难以开口。
一直未开口的元定神情逐渐严肃:“可是和淮阳侯府有关?”
长公主顿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和淮阳侯府有关。”
她见元家父子三人都在凝神静听,也没有再遮掩,低声把前些日子就怀疑的事情说了出来:“当年东宫大火,元月她……可能还活着!”
元家父子三人一听她说东宫大火,就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再听她说到元月,脸色均是一变。
元州则惊的忘了身上的疼痛和家法规矩,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不敢相信道:“堂姑姑她还活着?”
兴隆三十二年八月底,东宫走水,太子妃褚熙和刚出生的女儿丧生火海,一同丧生火海的还有东宫的女官丶婢女丶太监丶侍卫共计一百馀人。
事後东宫官员全部问责,轻则撤职丶降职,重则问斩丶流放,甚至连不领东宫官属的太子太傅都被皇上迁怒,罚俸半年,闭门思过。而朝堂上更是有无数人被牵连,从兴隆三十二年九月初到兴隆三十三年元月份,持续了三四个月,几乎每天都有官员落马,朝堂上是人心惶惶。
直到兴隆三十三年元宵之後,东宫大火之事才告一段落。
只是等衆人回过神来才发现,东宫一脉的势力已不知不觉地从李朝的朝堂上消失了。
元家人嘴里的元月则是东宫大火中丧生的女官之一——燕国公府二房嫡出小姐,也是元家二房的孤女。
东宫大火之後,元月丧生,燕国公府二房一脉断绝。
“叔母,你说堂姑姑还活着,这话从何说起?”元定性子一直稳重,此时
却有些急切:“而且,明明说的是淮阳侯府……她活着难道和淮阳侯府有关系?”
燕国公听到此话,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疑虑,先前的喜悦都散了不少。
只是在场的其他人都没发现。
长公主没卖关子,说道:“其实还要从月初的赏花会说起。”
赏花会那日虽然没闹出丑闻,但看那架势,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有人想借赏花会生事,只是一切都被两个双儿好巧不巧的冲突给破坏了。
长公主自小长在宫中,见多了勾心斗角丶宵小计俩,一撒眼就能把衆人的心思看的透透的,她怎麽会看不出来夏枢和景璟之间演的哪出戏。
正是看透了一切,她才震怒。
试想要是她没有一时好奇邀请夏枢参加赏花会,她堂堂一国长公主难道就要被一个乡下来的粗鄙妇人算计,在她的赏花会上闹出惊天丑闻?
她一国公主的颜面何存!
她震怒离开,也把先前为刺激王夫人而要求夏枢制作桂花糕的事情给抛到了脑後。
只是中秋过後,她却收到了来自淮阳侯府少夫人夏枢的小礼物。
“他做的桂花糕的味道和我当年在东宫吃到的一模一样。”长公主神色有些怀念,轻轻叹了口气:“虽说时隔久远,但那味道让人记忆犹新,除了太子妃嫂嫂那里,旁处的都没有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