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男人真的这麽好追。
第二天何盈本来是休班,她特意坐城际高铁赶去北京,就是为了赴和邵世佳的约会。
临出门前,她想了又想,换下了自己万年不变的休闲套装,从钱茜茜的衣柜里找出一条露肩的绿色长裙,轻盈的纱裙,穿在她身上,少了几分魅惑,多了几分清纯,倒也合宜。
唯一失算的是,何盈刚出北京南站,老天爷就变了脸。一大片暗色乌云从远处压过来,狂风突起,树枝左摇右摆,树叶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单薄的裙子被风吹得鼓起来,黑色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她打了个车直奔广播台,刚一下车,一辆黑色轿车便停在她眼前。
邵世佳探出头来:“上车。”
何盈窝在副驾驶座里,冷得牙齿打颤。邵世佳扭头看她一眼,把暖风打开。
“挺好看的。”
“啊?”何盈以为自己耳朵冻坏了,无端端竟然幻听了。
“我说,你穿这裙子挺好看的。”
何盈的脸蛋顿时变得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被暖风熏的。
“吃什麽?”
“我都行。”
邵世佳也不再多问,驱车带何盈到了一家日料店,店面在幽深的巷子里,旁边是错落的民居。
“挺小衆的一家店,味道还不错。”
说这话的时候,邵世佳正把外套脱下来搭在何盈肩上。光裸的肩头一下子被温暖覆盖,何盈脸上的红色更深,在昏黄的灯光下,柔柔地晕在光洁瓷白的脸庞上。
邵世佳饶有兴致地打量她,何盈其实长得很标致,杏眼桃腮,红唇微点,只是偏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却颇有些楚楚可怜的风情。
他想起闫蓝发给他的相亲照片,那应该是某次团建的合影,何盈穿着一身黑色冲锋衣,素面朝天,短发扎成小揪揪,无措地站在人群的边缘,整个人看起来索然无味。
邵世佳只看了一眼,便在心里给她划了一个叉号。
偏偏闫蓝催得紧,邵世佳只好借口自己刚结束一段七年虐恋,实在无心恋爱。谁知闫蓝竟也松口气,话里话外的意味居然是说何盈也没看上他。
这样一个小土妞也配挑他的毛病?
邵世佳心中憋气,软磨硬泡地缠着闫蓝问出原因,没想到何盈居然说他谢顶。邵世佳冷笑连连,打那以後,便把何盈这个名字深深地记在心里。
“邵记者?”何盈把菜单递给他。
邵世佳心里的冷笑化成嘴边扬起的弧度:“叫我世佳吧。”
何盈犹豫片刻,羞赧地开口:“世……世佳。”
邵世佳是这家店的老顾客,他连菜单都没看,接连报出几个菜名。何盈凭着印象回忆,似乎都价格不菲,大大超出她的消费水平。
她努力安慰自己:偶尔一次而已,她负担得起。
不一会儿,各色菜肴尽数端上。邵世佳为何盈斟上满满一杯清酒,放在她的手边。
“我不喝酒,味道很呛口,我不太喜欢。”何盈连忙推拒。
邵世佳却又把酒杯推回到她面前:“清酒和别的酒不同,度数很低,味道清爽柔和,这款还带了花果香气,你会喜欢的。”
何盈盛情难却,只好端起酒杯小小地啜饮一口,却发现这酒果然如邵世佳所说,口感细腻轻盈,不似其他烈酒那样无法下咽。她又接连饮了几口,这才放下酒杯。
杯碟磕碰,两人一边吃饭一边交谈。
何盈把那些感谢的话车轱辘似的来回说了几遍,再也找不到可聊的话题。她的前三十三年人生还没有单独和男人打交道的经验,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像钱茜茜那样游刃有馀地转换话题。
好在邵世佳并不在意,他一改之前冷淡寡言的模样,频频和何盈举杯。清酒上了一瓶又一瓶,醇美的酒液倒进嘴里,唇齿留香。
不知饮了多少杯,何盈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
她脸蛋酡红,昏昏沉沉地望向邵世佳,说起话来舌头打结:“我,我好像,好像是醉了。”
两个邵世佳在她眼前微笑:“好像是有点。”
“你怎麽有两张脸?”她伸手在眼前乱挥。
邵世佳躲开她的手,站起身来揽住她的腰身。
“你醉了,人怎麽会有两张脸呢。”
他挥手叫来服务员,结了账,把意识模糊的何盈抱起来,走出日料店,朝着附近一家民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