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丽文脚步轻快地跳上车,冲何静文神秘地笑了一下,比了个口型,便跟着车子扬长而去。
尘土飞扬中,何静文在脑海中回忆了老半天,才惊觉何丽文说的是“加油”两个字。
加什麽油?她可不想老牛吃嫩草!
第二天,乔杨照例在微信上问候何静文。
“姐姐,今天感觉腰怎麽样?我下午没课,去帮你做康复训练吧。”
男孩热乎乎的声音熨帖地响起,何静文心里却像被猫抓了似的,无端烦躁。
她蓦的想起何丽文笃定的话语,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怀疑起自己的判断。
难不成,他真的喜欢我?
半晌,她给乔杨发信息:
不了,最近我有事。
可即将按下发送时,又觉得这样的文字太过生硬,万一乔杨对她无意,倒显得自己没有礼貌。于是,何静文又把文字删掉,对着手机,刻意掐起嗓子装出温柔语气:
“最近有点事,不在天津,等我回来再约吧。”
解决一桩心事,何静文舒心许多,她拿了本未读完的小说,窝进阳台的躺椅上。上午的阳光正好,照得人昏昏欲睡,只看了几页,她便打起哈欠,索性把书往脸上一扣,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太阳都已落了一半。
何静文迷迷糊糊地起身,一脚踩空,半跌在地上。再起身时,便觉得腰部剧痛,再次拉扯到患处。
她高声喊道:“茜茜!盈盈!”
老小区房子隔音很差,这边两口子吵架,那边连他们吵得什麽都听得一清二楚。何静文忽然尖声叫起来,对门正在追剧的钱茜茜和何盈浑身一凛,慌慌张张地拿着钥匙跑过来。
一开门,何静文狼狈地趴在地上,捂着腰嘶嘶抽气。
不用问,腰病又犯了。
姐妹俩一人扶一边,架着何静文的胳膊把她放到沙发上。刚一坐下,她便痛得打抖,指甲扣在黑色皮质沙发上,磨出细细的白道。
“去医院吧。”何盈提议,“不知道中医馆有没有关门。”
“我手机里有胡大夫电话。”何静文忍着痛接话,“上次存的。”
铃声没响多久,胡连舟便接起电话,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喂?”
何静文咬着牙答道:“是我,我是……”
“我知道,你是何静文。出什麽事了?”胡连舟从她隐忍的语气中听出不对劲儿,“腰痛又发作了?”
“我……”何静文早已经痛得讲不出话来,一个我字含在舌尖,颤抖着发不出音来。钱茜茜接过电话:“胡大夫,中医馆还开门吗?”
胡连舟沉吟片刻:“她痛得厉害吗?”
钱茜茜回头看一眼脸色青白的何静文,小声说:“挺厉害。”
“地址告诉我。”
胡连舟匆匆撂下电话,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何静文家的门就被大力叩响。
钱茜茜咋舌:这段路平时路况复杂,像她这样把汽车当赛车开的人,也得花个二十多分钟。胡大夫是坐了飞机赶来的吗?
那边,何静文趴在床上,大气都不敢出,轻微的震动都让她疼痛难忍,见胡连舟进来,惨白着脸同他打招呼。
胡连舟目光沉沉,从随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手掌宽的棕色针灸包,解扣一抖,细长的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冷耀的光。
“呀,小姨晕针!”钱茜茜惊叫起来,眼神一转,只见何静文已经两眼翻白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