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言干脆问鱼子西:“你有这麽讨厌我吗?”
以至于扔来这麽个烂摊子。
“没有。”
已经不是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但比起第一次,鱼子西眼下的答案少了几分不情愿。
毕竟有求于人,摆正态度是最基本的。
“我没有讨厌你。”
听到这样的回答,卿言也没有表现得多麽高兴。好像只是一时兴起,才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
她笑意盈盈地看向鱼子西:“那你觉得,我讨厌你吗?”
面前的人笑容温软,但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可言。
鱼子西沉默良久。最後扯扯唇:“我明白你的意思。”
“抱歉,打扰了。”
谈不上失望或不满,毕竟这样的要求确实强人所难。会被拒绝,也在鱼子西的意料之中。
但她只是想试一试,万一,没有万一。
*
人走了,咖啡还留着。
端起那杯冒有热气的黑色液体,卿言神色归于平淡。
她想了想,就着杯沿尝试性地抿了一口,然後果断放下。
最後没忍住兴致缺缺地撇嘴。
难喝。
难喝死了。
*
下午2:00,卿言准时来到病区。
和寻常的病人不同,精神病人大多没有躯体伤害。
就算有,也非常轻微,不用担心潜在的安全问题。
至于捆绑,注射,镇静剂,这种一谈到精神疾病,就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世安没有。都在隔壁的精神专科医院呢。
路过休息区时,那里正热闹。
下棋的,唠嗑的,玩游戏的,打乒乓球的,发呆的,病人加护士加医生加保洁一起,数不胜数。
最先注意到卿言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中年男子。
头发略花,方正的国字脸上是许多抹不平的褶皱。
“我怎麽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医生?”
“嗯。”卿言点头。
这些天忙着交接材料,整理病历,其它区去得少。不认识她也很正常。
中年男子了然地点头,将桌上凌乱的棋子重新摆好。
“那陪我下盘棋吧。”
卿言顺势在他对面坐下。
她知道这个人,中度睡眠障碍,一直在留院做调理。
这些病历本上都有。
一盘棋局的时间不算长,大概也就五六分钟的样子。
主要是卿言的水平一般,很快就败下阵仗来。
最後得到男人皱着眉的一句点评:“你的棋艺很烂。”
着重强调:“比小米护士的还要烂。”
卿言看着场上零稀的棋子:“……”
虽然不清楚小米护士是谁,但这并不妨碍她知道,
这位小米护士一定是医院里,棋艺最烂的人。
“……”
卿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後失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