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鱼子西特意到小孩面前和他打了声招呼。
“李恩泽,我们走了,再见。”
出乎意料的,先前冷冷酷酷的人,这次居然有所反应,很勉为其难地点了下头。
卿言缓缓挑眉,
“?”
*
从病房出来,要并着肩走一段路。
鱼子西看了眼身旁若有所思的人,率先挑起话题:“他很少会主动搭理人的。”
卿言抿唇笑:“所以,我应该要感到荣幸吗?”
如果那也算搭理的话。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空气吸入肺里,又被轻缓渡出。鱼子西肩膀松懈,神情温和,是难得的放松。
“就是突然觉得,我对他的治疗好像又多了一点把握。”
不会有人比她还知道,小朋友究竟有多乖,又有多难搞了。
这本意上是句略带惆怅的感慨,哪想身边的人听完,沉默几秒。
“一点?”
鱼子西哭笑不得:“说错了,是很多。”
刚还低沉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怕人觉得还不够,她又补充:“非常多,非常非常多。”
好夸张。
卿言笑而不语。
勉强认同。
医院的走廊不长,结构简单,一眼就能看到尽头。
鱼子西曾经不觉得有什麽,现在却觉得过于短暂了。
她拂开这些莫名其妙的心思,开啓新的话题:“在精神科当医生是一种什麽体验?”
“你觉得呢?”卿言缓缓垂眸。
鱼子西摸摸下巴,细细地想了想:“嗯……无所不能?”
最近有部小火出圈的低成本网剧,名字就叫这个。
《无所不能的女心理师》
“……”
“那可能差得有点多。”卿言很少无奈地笑。
“精神科医生也是医生,和普通医生并没有什麽区别。”
“如果一定要比较的话,工作量倒是可能没那麽大。”
没有手术,没有急诊,很少夜班,很少加班。
鱼子西当下就留下了羡慕的泪水:“这也太好了吧。”
不像她们,年纪轻轻就得担心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後移的发际线。
卿言笑而不语。
对啊,多好。
“只是悲哀的是,”
“你身为医生,却几乎救不了任何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