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觉得好笑吧?”
楼徽宁转了转眼珠子:“陛下就是笑得太厉害,笑得背过气去了。”
宫女们醍醐灌顶:“难怪陛下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原来是有一笑就晕的毛病!”
楼徽宁:哈?
经此一事,楼徽和这个“弱不禁风”的皇帝头衔,自然而然地变成“弱不禁笑”了。
景和六年,惊蛰二月。
乍暖还寒,春寒料峭。
自上次出丑后的楼徽和心中一直不平衡。他自作聪明,常常找机会想要整一整楼徽宁。
不曾想那丫头片子竟不是个好欺负的,他一次次的捉弄都反被算计。
直到一次刚下学堂,二人走出书房,经过御花园的池塘。
刚经历寒冬的荷叶没精打采地耷拉着,池水浑浊不堪。
趁着楼徽宁伸懒腰的机会,楼徽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一推——
不成想楼徽宁刚好回头想跟他说什么,一个侧身堪堪躲了过去。
“噗——通——!”
楼徽和四仰八叉地倒栽进池塘中,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淤泥水。
楼徽宁怔愣一瞬,随即回过神来。
她赶忙扯着嗓子大喊:“快来人啊!陛下被水鬼拉下水啦——”
五六个宫女闻言赶来,花了好半天功夫才将楼徽和从池塘里边儿拔出来。
楼徽宁看见楼徽和满脸淤泥的狼狈模样,忍不住指着他捧腹大笑。
楼徽和气恼至极,他找准了她的痛处道:
“笑笑笑,笑什么笑,矮豆子!”
矮、矮豆子?
楼徽宁立刻意识到他这是在拿她的身高取笑,她不甘示弱,当即回怼:
“吼吼吼,吼什么吼,病秧子!”
“你,你竟敢喊朕病秧子……你冒犯君上!”
“是陛下先为君不尊的!我这是以牙还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说谁为君不尊呢!矮豆子!”
“说你呢!病秧子!”
“矮豆子!”
“病秧子!”
“……”
景和帝深吸几口气,果不其然,差点又被气得背过气去。
最后还是荣昌太后亲自下场,才将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堪堪分开。
“这下好了吧,整个皇宫里的宫女太监都来看笑话。”
荣昌太后双手叉腰,气道:“现在整个元京城的人都知道,南胥楼氏有个病秧子皇帝和一个矮豆子公主了。”
她突然想起什么,又看向楼徽和,问道:“对了,哪里来的水鬼?”
楼徽和:“……”
楼徽宁:“哇,陛下噗通一下就扑进去了,像是被迷了心窍一般,不是水鬼是什么?”
“嗯?”荣昌太后扭头看他。
太后身后的楼徽宁朝他眨眨眼。
楼徽和别开目光,语气有些拧巴。
“嗯,朕一时鬼迷心窍了。”
楼徽宁心中暗笑。
——真是个别扭的性子。
景和六年,芒种时节。
初夏的夜,月上柳梢,云雾笼星。
深夜失眠,楼徽宁睁着眼睛望着头顶奢华的帘幔,一时失神。
她翻了个身惊坐而起,披了一件衣裳盈盈下榻。
这一年来荣昌太后对她可谓是关怀备至,她不仅没让她出宫,反而力排众议将她和楼徽和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