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驾轻就熟,选了座,要了两杯特调,又开了瓶昂贵的红葡萄酒,他喜欢热闹,干坐着实在坐不住,旁边几个卡座,已经满满当当坐了人,有自己带的人,也有店里安排的人。
大家闲聊着,渐渐蹭到了一起,搂着抱着玩骰子,再看看自己和沈逸青这桌,清清冷冷,凄凄惨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失恋,来借酒浇愁的呢。
沈逸青眼瞧着陈最左顾右盼,就说:“你随便玩吧,不用管我。”
陈最一脸奇怪:“那你把我叫来干什么,没个主题?”
沈逸青揣着明白,假装惊讶:“为什么出来必须有主题?”
陈最噎住,也对,他就是习惯就事论事了,大学那时候他们也是说走就走,偶尔熬夜打游戏,或者去吃个火锅胡侃。
“行,那你坐着,我去找乐子了。”
酒吧有熟悉的工作人员,帮他安排人,两人清秀俊朗的男孩,过来陪他,看起来年纪不大,沈逸青点了根烟,看着陈最左拥右抱,手在别人腰上不闲着。
沈逸青看了半晌,转开了头,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左边那个人似曾相识,长相有些像跟陈最分手的小Q。
他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跟陈最知会一声,说:“我去旁边转转。”
酒吧空间大,还有台球桌和小型音乐池,沈逸青路过时,被不少人搭讪,他摆了摆手,独自走到台球桌旁,侍者为他摆好球,问:“您需要陪同吗?”
沈逸青说:“不用。”
虽然这么说,但这里是公共空间,拦不住别人过来,沈逸青弯身,连进了三个球,就有人在旁边围着拊掌,沈逸青瞄了眼,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曾经在影视城有过一面之缘。
“能加入吗?”在沈逸青又进了一球后,那人问道。
沈逸青:“你打实球吧,我打花的。”他把自己进的球让出来了,小演员年纪小,他不至于欺负小孩子。
那人却道:“不用,我打花的吧。”
沈逸青做了个“请”的动作,他还叼着那根烟,特意离小演员远点。
球桌“啪”地一声,传来清脆的撞击声,小演员实力不错,一杆就进球了,下一杆还是他的。
花球位置比较刁钻,小演员绕场一周,没找到能下手的角度,撑杆手劲又不到位,他一腿翘上桌子,干脆伏在桌面上,正背对着沈逸青,臀部和大腿的裤子布料绷紧,曲线一览无余。
沈逸青眼神连动都没动,夹着烟,脑子里想的却是梦里那人的肩膀,雪白诱人,被水蒸气熏得发红,从上往下看时,哪里的曲线都觉得分明,连精巧喉结的起伏,都像工笔画。
“哎呀。”球没进,撞在桌边,小演员从桌上滑下来,没站稳,径直撞进沈逸青怀里。
怎料没撞上沈逸青的胸口,竟然撞到了他手臂,横在两人之间,跟木头似的,硌人生疼,小演员“嘶”了声,瞥去幽怨的眼神。
沈逸青被眼前人的香水味,刺激得想打喷嚏,他捂了下口鼻。
小演员一脸震惊无语,他有那么臭么!?这人有毛病吧!?
沈逸青把人推开了,非常不解风情地道:“别撞到烟。”
小演员:“……”
沈逸青说完就要走,被拉住了衣袖,他回头,小演员道:“这盘还没下完呢。”
沈逸青皱眉,显得有些不耐,小演员察言观色,把衣袖松开了。
“你再找人吧。”他话不凶,却走得很急,像背后有鬼在追赶一样。
小演员:“……”
友人从旁边拿了酒过来:“这人有毛病吧?”
小演员对着沈逸青离开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他以为会是场艳遇,没想到对方完全不接茬,既然不想开荤,这人来这里做什么,不如回家睡觉!
沈逸青回到卡座,陈最已经喝了半瓶红酒,陪在身边的人变成了一个,两人亲到了一起,陈最将人放到自己腿上,满脸都是酒气和色气。
沈逸青眼珠子被烫,转开了视线。
果然,他还是受不了,看着满酒吧的清俊小生,他非但没有任何心动,反倒有点不舒服,没有办法联想任何旖旎色彩,多想片刻都觉得不堪。
酒吧里弥漫的各色香水味也让他反胃。
他见陈最没工夫理自己,起身结账,嘱咐店长帮忙照顾下朋友,自己先走了,店长道:“您放心。”
他从后门出去,外面的空气涌入鼻腔,那股味道终于消散了,他又闻了闻自己的手腕胳臂,满脑子都在想赶快回家洗澡,不然碰到温川就糟了……
想到此处,他忽而一怔,他为什么会这么想呢?
温川不喜欢,跟他自己有什么关系?
路灯在黑夜下摇摇晃晃,将人的影子拉成长,模糊得看不清任何形状。
沈逸青眼眸深深,视线千丝万缕,攫住他,将小朋友牢牢捆住,纠缠间,衬衣都被水打湿了。
温川烫出了眼泪,随即被沈逸青温柔地吻去,嘴上那么平和,力气却那么大,温川被两面煎炸,终至外酥里嫩。
“宝宝,还要吗?”彻底晕过去前,温川听到沈逸青这样问。
他来不及思考,就断片了,比喝了混杂的酒还要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