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顾清无法对小九发作,他能跟个傻子计较什麽,他将目光看向苏钦禾,苏钦禾被他这麽一盯,浑身起鸡皮疙瘩。
小九突然凑近喻顾清,她几乎坐在他身上扒拉他的衣领:“刚刚那个大姐说,店里的男子都很会服侍人的,阿顾你也会麽?”
苏钦禾瞪大双眼,伸出手去想将小九拉回来,被喻顾清眼刀一扫,抖着手收回来。
“你想我怎麽服侍你?”喻顾清盯着凑近的小九,她眼下一片驼红,一双澄澈的眼睛像带上一层水汽,莹洁透亮。
她笑了笑,笑得仿佛一阵清风拨开云雾,那风吹在喻顾清身上直往他心底钻,小□□着方才进楼看见客人的样子,将喻顾清的衣裳半拉下来,对他上下其手的同时,将额头抵上他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扑在喻顾清脸上。
他闻到浓郁花果味中夹杂着一丝酒香。
身旁的风信见这架势不动声色往後挪了好远,王爷的脸色很不好看啊,从来也没有哪个女子敢这般轻薄王爷,生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小九身体一软,突然整个人扑倒在喻顾清怀里,两人本就贴得极近,滑落过程,一双丰盈的粉唇从他紧绷的唇上擦过,喻顾清身体一僵,将人结结实实抱在怀里。
眸中的戾气散了一半,看向苏钦禾的目光仍算不上和善,他将小九原本座前的杯子拿到鼻前闻了闻:“你还让她喝酒了?”
“没有啊,是果子露。”
喻顾清扫了他一眼,这种地方的果子露你也信?
“我带她回去,苏公子请自便吧。”
见他将小九打横抱起,苏钦禾很想阻止,可是留在辰王府是小九自己做的决定,自己对上喻顾清实在没有胜算。
小九竟会选了他,苏钦禾苦笑,自己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回府的路上,喻顾清抱着人走在前,风信紧随其後。
“带人将此店封了。”
风信快步跟上,面露难色:“王爷,封不了。”
“为何。”喻顾清大概也猜到乐享楼背後势力不简单,饶是大煜民风开放些,可这供女子喝花酒的地方那也是独一份的,“此店是何人开的?”
“寿……寿炀长公主……”
喻顾清脚步一滞:“她不是嫁去华琼了麽?”
“长公主确实远嫁华琼了,可这是长公主出阁前开的,您又不是不知道长公主的脾气,她又是先帝最宠爱的胞妹,谁敢动她的産业啊。”风信目光闪躲,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说。”
“是。”得了令,风信快速地将之前收集的情况倒出,“况且,长公主当初建乐享楼时便说了,只许你们男子喝花酒,就不许我们女子喝花酒麽?若要我这乐享楼关门,那便关了全旸京的青楼……”
怀中的身体突然动了动,小九突然伸出一只手,含糊不清地道:“我赞成!”
喻顾清看着怀中睡梦中仍不安生的脸,她皱着眉,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在说些什麽,赞成个头啊赞成,醉成这样了还不老实,他气不过,却也只能偷偷捏了一下小九的手。
“明日起,将旸京城里大大小小的青楼都查一遍,有违反大煜律例逼良为娼的,查封停业。”
将小九送回王府,喻顾清替她掖好被角,看着那张沉睡的脸,又想起乐享楼发生的那一幕,他心头燥热,心里的一根弦仿佛被反复拨动,平静不下来,莫名的悸动中夹杂着一丝烦闷。
喻顾清乘着夜色赶赴军营,掀开卫英的帐篷走入:“我要退婚。”
卫英茫然地从文书中擡起头:“那庄子里的使团怎麽办?”
“送回去,就当是土匪劫了送亲钱财。”
“那……跟烁国说好的粮食呢?”
“买,趁现在与烁国互通商贸,先将粮食买回来。”
卫英想了想:“还有最後一个问题,那封信。”
“父皇驾崩前应当留下了遗诏。”
卫英讶然地开阖了一下嘴,良久才道:“那我没有任何问题了,不过殿下有把握找到遗诏吗?”
喻顾清没有回答,他只是查到了父皇死的那日,宫里失踪了一个小太监,正是在太极殿伺候的太监,事後清点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父皇屋内的棉连纸少了一张,说明父皇生前写了东西,而那张不见了的纸,在整个太极殿都没有找到,那便很有可能被那个失踪的太监带了出去。
见他沉默,卫英了然:“若是找不到遗诏,便只有娶公主才能名正言顺,你若不愿娶公主,可是想跟应家联姻?我听说应大将军的女儿借着接父亲回府的由头,见过你了?你莫不是瞧上应娘子了,才想退婚吧。”
“没有,如今这所谓公主既没有信也没有身份凭证,几分真假都难说。”
退婚的缘由他不想多说,卫英也就不再问了:“你若想好了我便去安排。”
卫英突然笑一笑,脸上带着一丝狡黠,与他平日那清风朗月的书生气有些不符:“倒也不必我们去做那坏人,使团不是被劫掠了麽,只说找不到就好了,这公主若是要逃婚,咱们也没有办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