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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了（第2页）

她幽幽望了柳如皓一眼，这哄擡物价的可还有你的手笔呢，高低得给她打个折吧。

这话小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她还是很感激他替她将东西找到：“我们没带这麽多出来，这钱到时候我跟尾款一起给你，那我们便先走了。”

柳如皓瞧着三人往马车而去的背影，总觉得她方才那句话好像是在道别。

*

马车上，三人沉默一路，愈加接近南郊时，素衣忍不住出声：“公主，咱们不如趁这个机会，逃吧。”

“使团还在覃园呢，如此大部队要走，是不可能躲得过他的。”迟早要面对，若是他不愿放她走，即便此刻逃了，他也能将她带回来。

小九想到了另一件事：“若阿顾才是辰王，那我们以为的辰王是谁呢？”

亏得她还以为辰王是与言姐姐相爱，才不愿与烁国联姻，如今看来，与言姐姐有情的并不是辰王。

她心中大概有了计划，只是手中尚缺筹码。

马车停在靠近蕖水的大道上，剩下的路只能步行，小九下了马车：“你们不用跟着。”

“公主。”叶薇与素衣都拦着她。

小九看了看掩映在树桠间的粼粼波光和星斑点点：“他不会伤害我的，你们放心，有些事，需得回到他身边我才能做得成。”

小九独自踩着青石板路下阶梯，走到蕖水边，水边的空气带着湿冷的凉意，冻得她打了个哆嗦。

喻顾清看见她一身狼狈，紧张地跑过来，解下身上的狐皮大氅给她披上，满眼关切：“怎麽回事？”

“没事。”小九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就是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喻顾清执着她的双手，本来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小九到的迟了些，已经接近他让人放烟花的时辰，他只能直入主题：“小九，我们今日便在此地成亲吧。”

“阿顾，我……”来的路上，小九反复想过要如何面对他，要如何与他摊牌，事到临头，她却不知该怎麽开口。

他们之间，互相隐瞒，互相欺骗，互相利用，又互相帮助，互相救命。

或许早没有什麽相欠，只是他那一身的伤，是为她而受，她本想照顾他些日子，还了这份恩情。

如今看来，却是没有必要了。

喻顾清看出她的犹豫和忧心，轻轻抱住她：“有我在。”

有他在，什麽也不用担心。

“阿顾，我想要言姐姐自由。”

“好。”喻顾清摸了摸她的头，“我答应你。”

“阿顾，你放我走吧。”

喻顾清身体一僵，他低头将下巴轻轻搁在小九肩膀上，良久才低声道：“小九，你是不是知道了？”

小九从他怀里退出来，将她身上的大氅退下来，递还给他：“嗯，我都知道了，你是辰王殿下。”

喻顾清抖开大氅固执地又给她披上，他声音温柔，仿佛带着蛊惑的低语：“你我本就有婚约，我们依约成亲不好麽？”

小九擡头望着他：“我们已经退婚了。”

“就算没有那一纸婚约，小九你也同意嫁我了，不是麽？”他漆黑的眼眸里翻滚汹涌情绪，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又怕一松手，她便随风散了。

“可我现在不愿意了……”

小九的尾音被几声轰响掩盖，随着接连不断的“砰砰”声，几朵硕大烟花绽放，五光十色铺满整个夜空。

小九偏头看着烟花炸响，起初是大朵的花形，而後是各种动物形状，最後变幻成文字。

囍丶永结同心丶白头偕老丶百年好合……

烟花足足绽放了半个时辰才停下，小九第一次见这样璀璨漂亮的烟花，这原本该见证她二人成亲的热烈，却成了二人的诀别。

待一切喧嚣落幕。

小九又重复了一遍：“我现在不愿意了。”

她如此冷静，不吵不闹，便如她下定的决心，已如磐石坚定：“阿顾，亦声是不是去了烁国，替你守着你占领的枟城。”

喻顾清心头一跳，他没想到这个她也知道了。

“所以，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难道你想封我为皇後，也给我父皇封个王？”

小九的眼神已明明白告诉他，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