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伤她
叶薇默默走到小九身侧。
祝元良瞧着点了点头:“对,叶薇留下跟着公主,也好保护公主。”
“祝爷爷,我不用……”小九皱了皱眉,她接下来的行动有些危险,她自己倒是有些把握不会伤及性命,可是她身边的人就说不好了。
“公主既已安排好,我们这一路定不会有什麽危险,若是辰王当真不放我们走,那便是留再多人在使团也无用,你若是不留她,她抗命也会跟着你的。”
小九看了眼叶薇,她绷紧唇不说话,显然是什麽也要跟着她,也就不再拒绝了。
“好,叶薇留下跟着我,其馀人都走,不许再留下。”小九语气坚决,彻底断了正想说话要留下那几人的念想。
素衣犹豫再三终于红着眼开口:“公主,你定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你们快走。”她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未免夜长梦多,赶着使团尽快走了,带来的陪嫁,除却金银细软,都留下。
使团走後,小九借口要收拾带来的嫁妆,在覃园又逗留了大半日。
风信实在忍不住进屋附在喻顾清耳旁小声道:“殿下,天要黑了,您今日……”
小九正在收拾一整套成亲喜服,她轻轻抚过嫁衣上细密的针脚:“阿顾,我本来是要穿这件衣裳嫁给你的。”
喻顾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风信出去。
风信见殿下这般沉迷美色而不顾自身安全,实在毫无办法,跑出去找到雨书:“公主搁里头清点嫁妆呢,一样一样点评,这何时是个头?路上已经耽搁很多时间了,今天可是……”
“清点嫁妆?”雨书一脸兴奋的表情,“公主这是想通了?准备嫁给王爷了?”
“我跟你说的是……唉!我跟你说个什麽劲呢,我进宫找卫先生去。”风信一边说一边往外跑,“雨书你守好这里,我进宫一趟。”
小九将理出来嫁妆装满了几辆马车,喻顾清命人都送入宫中,院中的人顿时少了一大半。
恰逢卫英过来,小九看着院子突然又满上的人,有些崩溃,覃园里已经不剩多少东西了,她拖延不了太久。
卫英下了马车先向喻顾清和小九行礼:“殿下,公主,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还是先回宫吧,明日我派人来将剩下的东西搬回宫。”
喻顾清看向小九,征求她的意见,卫英脸上神色如常,但小九知道他在观察自己,他将事情安排得周到,她若执意拖延便显得太过不寻常,定会叫他们提高防备。
“好,那便先回去吧。”
只剩了卫英乘坐的那一辆马车,卫英将喻顾清和小九请上马车,他亲自驾车,其馀人都骑马。
他看了眼人群中的谢言,他记得她是会骑马的,十四岁的少女,在京郊猎场马上的英姿,是他年少时忘不了的热烈。
本以为她只是学识好,平日里总是书不离手,想不到她还爱冒险丶善骑射。
他们二家本是世交,他二人被指腹为婚,只是後来,谢家爷爷仕途顺风顺水,成了太子太师,皇帝跟前的红人,他父亲的官职却并不高。
他有些配不上她了。
可是谢家却从未嫌弃过那时两家人家世的不匹配,从未想过毁约这桩婚事。
可是他的父亲却在谢家出事後,果断迅速退婚与谢家做切割。
大抵是报应吧,最後他父亲虽未被牵连,却还是在第二年被贬去斌州,几年後在斌州病逝,再也没有机会回旸京。
卫英收起飘散的思绪,他牵了一匹马走向谢言,将缰绳递给她:“骑马可以麽?”
谢言没看他,眼睛望着马车,面上无什麽波澜,看不出她在想什麽:“我想跟着公主。”
“好。”卫英没有想太多,待她上马车後,坐在马车前,揽过缰绳,熟练地驾起马车。
马车内沉默的气氛有些古怪,小九一直偷偷瞥喻顾清,谢言则时刻关注着她。
喻顾清上身猛地一躬,右手掌按在胸口,浑身如泡在沸水中一般蒸腾热气,他伸手入怀摸索着药瓶。
小九欺身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她按住他摸解药的手,刀锋抵住他的咽喉:“别动。”
她从他怀里拿出解药,贴着里衣感受到他浑身灼热的肌肤,那温度顺着她浑身血液流淌,染红了她的耳尖。
谢言大惊,压低声音:“公主,你想做什麽?”
“言姐姐,我不能再回煜皇宫,否则我就出不来了。”小九脸上虽然强自镇定,声音却有些抖。
“可是……可是你这,你这样逃不了的,外面全是辰王的人,你怎麽脱身?”谢言急得语无伦次,她早看出她今日有些不一样,因为不放心才跟上马车,却怎麽也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
喻顾清艰难睁开眼,汗水打湿的发垂在额前,衬得他漆黑的眼眸也湿漉漉的,他双眸因痛苦而有些失焦,努力将目光凝聚在小九脸上,气若游丝:“小九,你手可得稳一点。”
小九抓着他的衣领将人往马车外带,自己绕到他身後,紧贴他後背,右臂绕着他的脖子将刀架在他颈侧。
撩起车帘:“卫先生请停下马车。”
卫英勒紧缰绳扭头:“殿下?”
他惊诧地看向小九,不明白她为何会这般自寻死路。
如今喻顾清身边的暗卫还有阿皓,都能百分百保证在她伤到喻顾清之前将她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