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京
离乱被李锦绣缠得没法子,干脆无视这个狗皮膏药,任他黏着,追上去问那几个婆子到底怎麽回事。
几个婆子眼看着自家少爷被掳走,急得六神无主,哭成一团,还是其中一个有主意,说起关键:“我们也不知是谁,但那马车上有个印章,是一个长角的大牛对着月亮。”
哦——离乱心里有数了,拜月犀牛,那马车是望月楼的。
说起这望月楼,离乱跟它也是好一笔账算,当初乍闻得京中有花楼名“望月”,离乱真是气得七窍生烟,这是哪里的混账东西狗胆包了天?!
拎着鞭子就要去踢馆,走到半道上宫里来消息,说是惠後召见,也不知是有什麽紧急的事,她匆匆便入了宫。
进了宫发现啥事儿也没有,惠後慈眉善目拉着自己的手同自己闲话家常,一直话到宫门都要下钥了才肯放她走。
第二天,离乱又拎着鞭子往望月楼赶,走到半道上,自家父亲又派了人来追,说一个姑娘家成天往外跑哪里像样子,请了先生在府上,从今日起要潜心修学,不准乱跑。
这等于是关了离乱禁闭了。
关着关着关着……每天琴棋书画之乎者也地荼毒下,身边也再没人提起这三个字,离乱就把望月楼给忘了……
这一遭提起来,好哇,离乱兴致高昂,走着!
离乱一向对闹市打马的纨绔子弟没有好脸色,从来都是横眉冷对,但架不住这些纨绔子弟府上确实养着全盛京最好的马……
不需李锦绣示意,早有机灵的小厮把飞霜给牵了来,毛发黑亮,只在背脊薄薄飞了一层霜色,高大威武,骨骼健硕,一望即知是匹良驹。
“把你马借我。”离乱借东西也借得颇理直气壮,吆五喝六的。
李锦绣抿唇笑了:“郡主开口,自无不允。不过,我的马儿认生,须得主人同乘。”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说的话,李锦绣擡起手指抚了抚飞霜的脖颈,那马儿便轻轻打着哼儿把脑袋亲昵地往李锦绣身边蹭。
“你看,我从不骗人。”
这个语气要多欠揍就多欠揍,离乱翻了个白眼,拿起鞭子就想抽他。
李锦绣不慌不忙:“马车已跑了一刻,若是再迟,等那少年郎被带进了望月楼,想捞出来可就不容易了……”
叹了口气,李锦绣一脸惋惜:“唉,可惜了……那样俊秀的一个小公子……”
几个婆子听得此言一个个全吓坏了,放声大哭,此起彼伏,嚎得离乱头痛。
“行了行了,别嚎了,少不了你们少爷一根头发!”
离乱利落地翻身上马,李锦绣十分乖觉地将缰绳递到她手上,然後又摸了摸飞霜的脖子,轻巧地上马,坐在後面。
“不许靠我太近!!”
“好,不靠。”
“不许碰我!!”
“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