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大姐的学业焦头烂额,为弟弟的体弱多病寻医问药,父母的心里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对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你要听话。
纪冬啓做不到和三妹一样完全不在乎,他渴望父母能回头看他一眼。
酸奶很快见了杯底,纪冬啓撕开瓶盖舔了一口,不禁暗自发笑。他知道这个行为很幼稚,可是现在在家里,有谁会笑他呢?
大不了把“过错”推到骆星然头上,毕竟是骆星然教育他这是喝酸奶的必要动作。
纪冬啓回到客厅丢垃圾,顺手带走了自己的烟。
也不知道文初和骆星然说了什麽,小孩子苦着一张脸,不情愿三个字明晃晃地写在了脸上。
纪冬啓关上了玻璃门,盘腿坐在阳台的秋千上,熟稔地在底下掏出烟灰缸放在身旁。
点火,抽烟。
他恐怕这辈子都戒不掉烟的了。
等纪冬啓再次进入客厅时,骆星然已经结束了通话,聚精会神地看起了动画片。
“小爸,妈妈说周六请我们吃饭,你一定要去哦!”
纪冬啓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但其实他心里有些抗拒。
或许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愉快,文初对他还抱有敌意,因此说话也夹枪带棒。
也就是那一次,文初“威胁”骆星然说:如果你爸和他感情不好,他就不要你了,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纪冬啓知道这句话是冲着他来的,特别是最後一句话还加重了语气。
骆星然趴在他身上哇哇大哭,後面不知道文初对他说了什麽,才安抚住他的情绪。
纪冬啓如临大敌。
然而周六这天的见面却出乎意料地融洽,文初仿佛换了一个人。
甚至都不在意服务员称呼他们为先生太太。
没有冷眼相待,更没有言语上的冒犯,一切都自然得像是老朋友见面。
当然,纪冬啓可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过朋友。
“去我家坐坐吧,哪怕一会儿也好。”
纪冬啓将文初送到小区门口,文初情真意切地邀请让他狠不下心来拒绝。
然而尴尬的是,骆星然玩得太累,刚坐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等等。”文初轻声说道。
她从冰箱里拿了一罐汽水和啤酒,示意纪冬啓一起到阳台上,显然是有话要说。
文初家的阳台非常大,坐在木椅上迎着徐徐晚风,江边的风景尽揽眼底。
“对不起,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文初自顾自地和他碰了杯,仰头灌了啤酒。
纪冬啓有点没反应过来,但是嘴巴快了脑子一步,“没事。”
随即也喝了一口汽水,礼貌性地回应她。
“你知道吗,我的妈妈去世了,就在上个星期。”
文初的声音脆弱到风再大一点就会被吹散,可她看上去还是非常平静。
“……节哀。”
“她是我的继母,就像你和然然一样。”
纪冬啓似乎知道了文初转变的原因,他没有说话,等待着文初的诉说。
“我觉得她破坏了我父母的感情,她是第三者,我恨死她了,所以我处处和她作对,她不顺心了我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