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从降生十五年来,从来未曾有一人会如此顶撞他。
隐阳沈氏家风颇为严厉,对门下弟子要求则是在外要注意礼节,逢乱必出。
沈寒川向来便是先生眼里的模范…
“你…烂泥扶不上墙!”沈寒川怒气冲冲的指向那人怒吼道。
他见玄堰没说话,垂着脑袋当即便愣了神。
心道:难道我话说的太重了吗…我…
沈寒川後悔似的,看向那人刚想开口道歉。
玄堰便捧腹大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哈哈哈哈寒川,不会骂人以後就别骂了哈哈哈哈哈哈乐死我了!”
见状他心口的愧疚也消散了,荷花酿的酒意也被这场闹剧给冲淡去。两人很快冷静下来,看向他们怒气之下的一片狼藉。
砸了两坛酒,塌了一座屋,劈了祠堂的牌匾……碎石飞溅的模样颇为凄惨,与民风淳朴的荷花苑里格格不入。
沈寒川脸色乌青,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玄堰顿时抓耳挠腮,眼前一片漆黑。
唯独感受到了寿命将近的讯息…玄堰急的跳脚,来来回回踱步了许久一把抓起黑剑来,忙的御剑。
只是可惜,玄堰忙着逃时几个同辈的人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沈寒川屹立在一旁难免脸色乌青,当真是酒醉惹事…
此事很快就传到了玄氏家主的耳边,没有时间让他们後悔了。
江陵玄氏有一个故事。
幼年的弟子都知晓,若是你犯了坏事不悔改,玄刃将军便会御剑到你眼前,捉你尝尝玄铁乌鞭。
玄氏自先祖开祖以来便是铸兵器的,其中刀刃,铁鞭铸的最甚。
刃刃见血,直许刀锋一挥便能皮开肉绽,这位玄刃将军也是名声大噪。
手中一把乌黑刃在当年仙魔战上屠了不知道多少妖魔。
传闻这位将军足足有八尺,是个不解风情冷酷至极的。
他们二人幼时也曾听闻过此等故事,沈寒川不知其缘故只是看向玄堰。
玄堰冷汗直流,竟是打了个寒颤。
他双眼瞪得老大,面色苍白无比,直冲冲的看向天幕之中。那个居高临下冰冷的望向二人的男人。
男人估计二十有馀,同样是袭黑袍乌发之上梳着发冠,英俊无比却也令人退避三舍。
若是别人不懂这个故事的恐怖之处,那是从未见过玄刃将军,但是玄堰却是从小尝尽了这个苦头。
他从小就顽劣至极,桀骜不逊,让玄刃将军无数次拿玄铁长鞭抽了他一遍又一遍。
“大哥……我…”玄堰恐惧至极的望向天幕。
玄刃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接着沈寒川左手一紧,像是被一只温热的手给抓住。他扭过头去看向面色苍白的玄堰,眼里颇为不解。
无比寂静,往日热闹的荷花苑里却无一人敢大声说一句话。
几声突兀至极的笑声在数人耳边响起,沈寒川擡眼望去,却只见几个外门弟子笑盈盈的站在玄刃将军的身前,低眉顺眼的说着什麽。
不过须臾只见玄刃将军眉宇之间怒意更甚,身旁猛烈的灵气被调动。乌丝翻腾似乎能听到些凌冽的雷声…
“玄堰,许久不见你是翅膀硬了”玄刃脚下踏着剑,乌丝肆意飘浮,弥漫着少有的杀意。
玄堰浑身一紧,恐惧涌上心头。
眼眸中闪过坚毅,他看向天幕中的男人勉强扯出微笑道:“大哥…这是个意外!我绝对没有闯祸!”
男人冷哼一声,松懈片刻。
可就在此刻平地卷起阵疾风吹来,凌厉的风将都数人被迷了双眼。
玄刃回过神来时看向附近,却空无一人。
沈寒川与玄堰全然不见。
玄刃怒道:“他妈的又让这小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