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之上有干燥滑腻的触感,是无数的尘土染上了指尖,他沉沉的看了眼,又看向玄堰。
脑海中浮现二人,因死城术法而分隔两地,但此时此刻的玄堰会不会…乃是妖怪幻化而成的
沉闷的月色映着沈寒川的面颊,玄堰顿感不妙。
随即轻声问道:“可有不对之处”
沈寒川突然擡眼,凝视着玄堰。
须臾道:“有,沈某倒是好奇你是怎麽辨别这为死城法”
清冷的声音传来,却处处透着陷阱与怀疑。玄堰暗自窃喜,但也心生松懈,只有这处处警惕的才是隐阳沈寒川嘛…
玄堰刚想正大光明的与少年四目相对,却正好遇见了沈寒川探究的眼神。
他的眸子似是能看透人心,玄堰再次如同狗夹尾巴般,默默的收回了双眼。
脸颊一热道:“简单简单,我向来闯祸。时常偷跑出去,偷看外界书阁的秘法书册,看的多了,跑的多了也多多少少会见到过。”
“那玄公子可真是饱读诗书,经历丰富。”
见少年一副毫不信任的模样,玄堰再次摆摆手又道:“曾经,在围剿邪法残党时,有几位仙门走狗使的便是这法术,真是令人措手不及。”
沈寒川沉下眸子,白皙的手抚着下巴,沉思良久。
单薄的身影披上黑衣袍,显得少年更加俊美了几分,肌肤也格外的白皙。
发丝肆意的披在肩头,一只白玉发簪在他手中散起温热来。
他不在怀疑,而是想起很多。
“多年前飞升的那位仙贵,你可还知晓”
这话一出,玄堰来了兴致。
面前少年笑盈盈的薅了根狗尾巴草,靠在树干上,摆手道:“你尽管说!这四海之内百年之前,我都不见得能不晓得。”
“可还记得仙贵的生平”沈寒川道。
“自然,三百年前飞升,却因为残害同胞被贬下凡间。後来在雾城老老实实的当武官,五十年前就又飞升了。”玄堰摆摆手,看着沈寒川笑道。
沈寒川没有理会,这位仙贵因为残害同胞而下凡,想必也并非是位心胸宽广之徒。
他疑惑道:“为何要残害同胞”
玄堰也摸起下巴,缓缓凑近沈寒川,再次说道:“说法颇多,有人说那位同为仙贵,可能是官场心生妒忌也可能是二位的信徒冲撞了长话短说总之那二位之间有些矛盾。时间长了,仙贵心胸狭窄,怒意大生便萌生杀害同胞的想法,但却被识破了。”
人人都说是天上仙宫琼楼玉宇,白玉朱黛。
却不曾想过,天边的神仙也与人拥有一样的心境。
就算是万人敬仰的神,曾经也是人。
人心常生妒忌之意,常生杀戮,常生欲望。人总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多数人会僞装,但欲望却只会与日俱增。
他心中谜团重重再次问道:“那与雾城又有何干”
四下狂风呼啸而过,两人衣衫狂舞。风带走断壁残垣与碎石飞溅。
玄堰沉思片刻,道:“数年前,雾城曾是片风水宝地,距京师不过百里有馀,还依山傍水。这位仙贵可能看上了这片宝地,才来于此但…”
玄堰沉默了,沈寒川不解的看向他道:“怎麽了”
“没什麽,都是些人传的,不真就是了。”
玄堰又道:“传说,仙贵是因为在雾城发现妖魔,便顺路救了个大财主。後来平步青云,但仙贵不愿碌碌无为,发现雾城附近寒梅枝修炼千年有馀,只差灵光一现,他顺手一助,却常年指使寒梅妖作恶。”
话落,沈寒川也算是了解了些他们在客栈所听到的事情。
玄堰吐掉狗尾巴草,拍拍衣摆“是啊,这些事都被改成风月谣了,但也都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此话一出,沈寒川脑海中的线索断了又断,反倒浮现出一个纨绔子弟,在青楼中迷离的对女子们肆意妄为……
沈寒川定在原地,玄堰见他面色如常,刚放松警惕,却发现这小子怎麽耳根通红啊!
玄堰扶额,头疼道:“你别胡思乱想…我可不去花楼。我是在我大哥的床脚,发现本《迷情妾意醉人小曲》就随便翻了翻。”
“……”
沈寒川不信任的眼神袭来,玄堰面红耳赤的大声嚷嚷道:“喂!等回去我就翻我大哥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