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堰有些麻木,皮肉绽开的痛竟然已然不值一提了,他轻轻颤着在山洞里用殷红的血画起法阵,血液炙热腥甜在山洞之中逸散。
画下的法阵闪烁起金灿的灵光,将无数妖魔全然驱散,再无妖兽敢不识好歹的过来了。
指尖轻轻颤抖着,玄堰才後知後觉的发现指尖也磨烂了,血肉模糊。他不敢再抱住沈寒川。
只能躺在沈寒川身旁静静的歇息,眼睛很沉似被千金重的东西压住,身体无力,灵力消耗殆尽痛苦困倦的感受席卷身体,嗅着男人周身温柔的清香,玄堰睡了过去。。。
一抹月色洒在沈寒川衣角之上,他穿着着玄堰的衣袍,两人气味交融,如同江陵热烈的荷花苑遇见了隐阳高洁如月的登月楼。
身体如同浸泡在温润的水中,无比舒适,伤口全部恢复,苍白的脸颊之上有了些许血液流淌,沈寒川蹙眉睁开了眼眸。。。
入目是炙热烧灼的火苗。
玄堰温暖的身体紧紧倚靠着他,男人脸颊惨白,灵力全然耗空,沈寒川一愣猛地靠近玄堰的身体,手中有伤,後背重伤皮肉溃烂。。。
他鼻尖莫名的酸了起来,泪水无声而落。
月光如水,温柔寂静,映照着二人皆是银光皎洁,如是天幕之上披星戴月的仙人。
沈寒川眸子幽深,轻柔的贴近了玄堰滚烫的胸膛,贴的极其近,近到他能瞧见玄堰英俊困倦的眉眼,近到,心跳声一览无馀。。。
沈寒川阖着眉眼轻吻住了玄堰的唇。
玄堰的唇上被他的清香贯彻,片刻之後。。。沈寒川眼睫轻颤,耳根红了些许颤声道:"玄堰。。。你是傻子就算了。。。怎麽。。。我也是个傻子。。。怎麽。。。我也心悦你了呢。。。"
话落,没人回应,只有微乎其微的气息,与一道疯狂悸动的心跳。。。
天边月色坠落,抹抹光芒爬过连绵的山脉与灰暗的天际升起朝阳,两人紧紧相拥,温暖紧贴。
似身处桃园,被纷纷零落的粉瓣纷飞包裹,春光摇曳流淌。万千枝叶之上生出翠色粉色,芳香沾染衣摆。
江陵某个地界,几年前玄堰曾在荒郊野岭洒了花种,一年过去,春夏秋冬,花种纷飞了遍地,生出了些许小枝总是光秃秃的,他给隐阳寄了一封又一封信,让信鸽带去思念。
一年又一年,没等来回应。
桃花树却已然漫山遍野,千千万万的花树盛开,将灰暗的地界覆盖上粉白斑驳。
玄堰倚靠着盛放到满山满谷的桃花枝,发冠松散,乌发散落垂了下来,遮住他些许英俊的眉眼,眼睫如鸦羽投下一道影来,黑衣凌乱,玄氏家规被扔在花团锦簇中早就看不见了影子,日暮西山,一道微黄的光洒在他脸颊之上,灼的热乎乎的。
玄堰翻了个身,落在粉花瓣海里,鼻尖皆是清香,如同将沈寒川抱在怀里。。。困倦的眼眸睁开,他披散着黑发有些凌乱,脑海里混乱的很,玄氏钟声回荡天地的响起。。。
"酉时了啊。。。"玄堰揉着散落的长发,叹气望着手中书信,三年以来每月他都会寄一封,可三年以来一丝回应都没有。
他握住毛笔,在纸上行云流水写着他栽下的桃花全开了。
寒川,桃花全开了…
漫山遍野皆是这桃红柳绿的模样,你若是能瞧见就好了。
"你若是能瞧见这桃树盛开的模样,会惊叹吗。。。"
玄堰垂下眸子,心中被他说不出的情绪占据,又酸又苦的。。。
番外:
某日,沈寒川出关无数封信他都看不过来了,有封信里有一只粉粉的桃花被灵力保护依旧完好如初,淡淡清香在衣衫旁摇曳。
“桃花啊,漫山遍野…一定很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