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笑了笑,瞧着他人骑上马又道:“拿下魁首才请我喝酒,真是吝啬。”
玄堰思虑片刻,凑到他耳边笑道:“那就请大名鼎鼎的寒川君去饮酒。”
沈寒川耳边一热,话落判官高喊那人战绩,结果便是一个都未射中。箭艺不精者遇见了此物,也怕是死到临头了,更无人敢妄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两人扭头看去。
那人一袭金袍,背了把灵犀弓。长相张扬英俊,却无了平常的嚣张跋扈,反倒疲惫不堪。
郎胤秋身後跟了许多门下子弟,一个个怒意不加掩饰。
虽时隔三年不见,那人骨子里的狂妄依旧不减当年。
郎胤秋将散落的乌发扎起,英俊的侧颊之上赫然出现红肿的掌印,分外可怖。
他察觉到两人的视线,不屑的狠毒道:“仙门天才怎会与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在一方天地不应当是轿子擡在高台之上瞧戏麽”
话语狠毒,也不知是痛恨还是嫉妒。
沈寒川不愿回应那人,玄堰瞪大了眼瞧着那人红肿的侧颊道:“你的脸”
此话一落,那人垂下头,几缕发丝遮挡下掌印。郎胤秋自嘲的轻笑一声,紧攥着拳指尖陷入布满细茧掌心,
“呵…假惺惺什麽是想关照我吗”郎胤秋擡起如狼般的眸子,眸中闪烁着微弱的光,狼狈道。
玄堰眼见如此,便不再去询问那人。
反正他知晓,不管如何,那人都是狗咬吕洞宾。
场内判官大声吼道:“下一位,神都郎氏郎胤秋——!”
郎胤秋擡起头来,他似乎看到高台之上那个金袍男人紧盯着他,他有些看不清那人究竟是什麽模样,是期待还是毫不关心
神都子弟奋力喝彩,只求郎胤秋能得郎家主几分青睐。
“玄堰,我父亲总说你是绝世天才。说我是家奴之子,血脉低贱,没有这张脸狗屁不是。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你生来高贵,还是我低人一等。”郎胤秋翻身上马,他金衣袍无比耀眼,腰间那块渊龙怒水玉牌也同样动人。
玄堰与那人远远相望,他正色凌然道:“郎胤秋,我从未看扁过你一分,但倘若你妄自菲薄,今日就算是神武大帝来了,也毫无办法。”
乌黑俊马之上那耀眼的青年,嗤笑了一声鄙夷道:“那便箭术见真招!”
此话一出,鼓音大起——!
只见那流云骏马飞驰无比之快,追风掣电就如同阴雨之下的道道惊雷,金衣青年稳坐骑上,就连身形都未晃一下。
他将灵犀木弓一把撑开,须臾间道道瞧不见影的飞箭劈云破雾,来势同凌厉的疾风骤雨。
郎胤秋在此刻,如比所有人都要耀眼夺目的星。
他身形矫健,速度飞驰之快射箭的身影成了残影,箭箭正中靶心。
可就在此刻,最後一靶心中却赫然有一箭,数人屏住呼吸一道狂风不假思索的飞跃而过——欢呼声鼎沸而起,如浪潮卷来。
只见,那飞箭将原先的箭一分为二,正中靶心。
郎胤秋双眸雪亮,他宛然一笑,烈日耀眼。
——番外篇&4
青秋生在春楼,他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痴迷的,或是痛彻心扉的叫喊声,在耳边响起,一年一年又一年。
无数个夜里,他泪流满面的哭泣求着奄奄一息的母亲离开春楼,他攒够银两带母亲归乡,可却天不随人愿,母亲重病缠身,奄奄一息。
哪怕是一天干无数份工,也赚不来药钱。
走投无路,他走起了母亲的老门路,留着泪奄奄一息的收下了银两。
神都郎氏寻子的消息,在城里传开。
青秋一身伤痕,望着手中的渊龙怒水玉牌,泪流满面问道:“为什麽…来的这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