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是番外,正不正经不知道1
蓝刺头和紫苜蓿应着时节的召唤匆忙地开了,是以一夜间达瓦湖边满地姹紫嫣红。
又到了赛骆驼丶马背叼羊的季节,每当这个时候,名曰唤醒大地,祈祷富足的各类热闹仪式都会让喀布尔族每一位成员变得繁忙无比。
约莫辰时三刻,毡帷中仍没什麽响动,寂静下只听见早醒的知了“吱吱”地唤个不停,似是对春闹觉。
“阿爹,阿爹。。。。。。”
绑着马尾的少年怒气冲冲掀开门帘,急切切地就忘里头闯,直至一根草结郑重打在他的额头,虽是一根草,然力道十足,亦留下一抹淡色红印。
吃了疼,少年心头一凛,方明了过来,赶忙闭上自己聒噪的嘴巴,心虚的咽了咽唾沫,顿住刚刚踩入毡帷脚步,未敢乱动。
偷偷擡眸望去,只见布屏後头人影晃动,男人仍草的手早已收回,正蹙眉望向床榻,见床上的妻子呼吸平稳,痴睡如常,方不急不躁拿起衣架上的外袍穿着。
看了一眼少年,男人深墨色的眸子里突出毫不掩饰的嫌弃,低声问询:“什麽事?”
未免吵醒正酣睡的自家阿娘,少年蹑手蹑脚上前两步,压低着声音控诉道:“阿爹你快去管管阿姐吧,她又同人打架去了。”
“又。。。。。。?!”
男人惊愕之馀,神色中露出苦涩无奈来。
提起自家这个丫头不免有些头疼,也不知是哪路的逆王翻了天後,下地投胎来的,打小便擅长惹事生非。
可到底是亲闺女,未免她在外受欺负,还是教授了许多拳脚,谁曾想竟愈发无法无天起来。
九岁抓牛,十岁赛马,十一岁掀人家毡帐,如今十二岁,日日同人家练摔跤的男娃打架,每每回家一身草灰,不成体统。
“这次又是为了什麽?”,捏了捏眉心,他问。
少年上前两步,摊摊手:“阿姐说要参加赛骆驼,负责报名的苏图说她年纪不够,不给报,二人不免争执,吵着吵着就打起来了。。。。。。”
想着又要给人家道歉,不善言辞的男人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快去。。。。。。”
快去拦着,拦不住休怪我亲自去逮她!
可惜此话尚且未曾说出口,便听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旁响起,截断他的威赫:“快去帮忙,莫要让她吃了亏,你总也只会回来告状,怎得不知帮帮你阿姐。”
目光瞬间转向床榻,本该好眠的人到底是被他父子俩的话吵醒了,揉着酸疼的腰,勉强半撑起身子,软绵绵的声音,却有股当家做主的不容置疑。
侧了侧身子,男人将女人拥入怀里,拉了拉有些微微滑落的衾被,妥帖的盖住凝脂般雪白肌肤上点点斑驳未退的粉红。
“阿娘。。。。。。”,少年低垂着头轻唤一声,有些将母亲吵醒,生怕挨父亲打的胆怯。
而後想了想,又有些妒嫉的撒娇:“明明是阿姐每次都闯祸,阿娘却每次都偏帮她。。。。。。”
“那是因为你阿姐向来有理有据,从来不曾平白无故欺负谁,哪像你似的,好歹是个男娃娃,一天天就知道告状。”
约是身心俱疲的缘故,语气重了些,也带着点脾气,女人说话间多少带着点恨铁不成钢:“让你同你阿爹学个一招半式又不愿意,每天就知道读书,读那麽多书有什麽用?”
脸上逐渐浮现一抹浅浅的红晕,少年眉眼本就清秀婉约,此刻娇嫩容颜竟隐约显得有些女气,尤其是不知所措默默不语时,更是像极了他的母亲。
看着自家儿子尚未长开便已有些风华惊艳的面容,深知妻子的不喜在何处,男人不由得清浅一笑,想个法子转移注目:“他才七岁已然熟读四书五经,比你那个只知同人打架的闺女不知好上多少。。。。。。”
话未说完,一道凌厉的目光从怀中的下颚方向扫视过来,男人即时噤声。
女人凶巴巴的眼神似是要吃人:“我现下最不想看见的是谁,你不知道吗?出去!若是不能将晚晚好好带回来,你也就别回来了!”
“阿初~”
男人温柔的轻声细语被随即而来的咆哮声打断。
“出去!”
遂父子俩一同被赶出了屋。
漫至脚踝的碧绿野草上,一大一小坐在栅栏边,擡头仰望湛蓝宽阔天空。
浩瀚蓝天,碧空如洗。
“阿爹,你怎麽又惹娘生气了?害得我也被牵累~”
“小孩子,少问大人的事。话说到底是谁连累谁啊?”
不就是昨天喝多了麽,明明晓得他酒量的深浅,还硬塞,结果致使他恬不知足的发狠一夜,细究下来,这究竟是谁的错啊?!
“我们去找阿姐吗?”
“让她自生自灭去~”
男人嘴上这麽说,脚下却是已经迈了步子出去。
达瓦湖边从草地热闹非凡,遥遥便听见吵吵嚷嚷的动静,一片戎草驼群之中,拥挤的人群围堵成圈,不知在闲看些什麽,偶尔传来两句欢愉哄闹声。
等他接近,定睛一瞧,空旷的草地不知何时已然化为一方擂台。
一名个高魁梧的莽汉子,约莫瞧着有三十多岁,皮肤黝黑,一身肥肉,正对上身段纤细,瘦胳膊瘦腿,还不如人家半个大的小丫头。
此刻二人已然拉开距离,或许是因为已较量过一轮的缘故,小丫头赤红的脸上明显留着满头的汗水,披散的短发齐肩,发根湿漉漉的。
再看另一边,脸不红,气不喘,一举一动依旧十分的有章法,便知是碰上了硬茬。
也该让这丫头吃吃亏了,他想。
干脆隐没在人群中气定神闲的观战,却突然听到似是有人唤他。
“柬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