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太小
“他们是没有情商吗?!”孟秋被迫打断了给离生的解释,正想着要不要无视他们说的话,周离生就发话了,“你先把你那边的事情解决了吧,我等你。”
“那你别挂电话,行吗?我还想跟你再聊会儿。”孟秋微嘟起嘴,要不是她背着身子在阳台上讲话,她这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要惹得多少人震惊,但还好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随即取下一只耳机,转过身。
“你们刚刚在跟我说话吗?”虽然她听得一清二楚,还是在垂死挣扎,希望她给的这个台阶有人愿意下,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
那个睡在梁文舒上铺的人又发话了,“对啊,谁啊?”她尾音拉得比较长,眼睛一瞟一瞟地感觉像是在跟朋友开玩笑似的,在宿舍里的其他人也就开始跟着她起哄了。
孟秋想答是女朋友,但没有向她们公开自己的性取向的必要,便回答,“我家人。”
这谁会信啊,但也没有追着回答的必要了,本来这位梁文舒的好友就只是觉得孟秋对梁文舒态度不太好,想要帮自己朋友阴阳两句孟秋而已,谁知道孟秋回答地这麽敷衍,况且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虽然已经让孟秋感到不适了。
但她倒是会自找台阶,瞧见孟秋一只耳朵还戴着耳机,就说,“啊,你还在打电话啊!对不起啊。”
这演技有够好的,孟秋就配合她笑了笑,“没关系。”随後径直走向自己的床位,拿了点东西出了宿舍。
正巧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孟秋不怎麽喜欢吃外卖,况且她学校里的饭菜还算不错,她也就直奔着学校食堂去了,这段路还是有一点长的,在路上她反反复复地解释,“离生~我刚刚真没想让她喂我。”
她听之前离生的语气,就感觉离生是真的生气了,她也不知道咋解释,只能使劲地说这句话,对面周离生停了会儿没说话,随後发出笑来,“噗哈哈哈,我也是真没生气啊…”
“啊?真的吗?”孟秋怯怯地发问。
周离生道,“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我只是觉得逗你玩还挺开心的。”
没等孟秋继续问问题,耳机里就出现了苏婉的声音,“离生,去不去食堂吃饭?”
“哦,马上来!你等我一下。”嘈杂的声音传来,想来应该是周离生在收拾东西,孟秋没有说话,她知道苏婉喜欢离生,所以一听到苏婉的声音,孟秋就条件反射地直起身子,仔细地听着离生那边的动静。
但想想也没什麽必要,孟秋相信离生,也觉得苏婉并不是那种不知进退的人,于是就说到,“你去吃饭吧,我先挂了哦?”
说完话,得到了周离生的同意後,孟秋就挂断了电话,收起耳机,大步迈向食堂。去学校食堂有一条必经的路,路的两边种满了杏树,一到秋末,一片一片的黄褐色就会从树枝之上掉落,铺满整个路面,这算是孟秋大学里的一道风景线,所以除了会留下一道人走的小径,道路上其他位置都被故意留下的杏叶占据。
又因为刚下了点雨,路上的树叶也在不免地多了些,脚轻踩在上面,借着雨水鞋底沾到了杏叶,孟秋走到了食堂门口才得以擡起脚来拈去叶子,走进食堂。可能是因为今天是周六吧,很多人都回家了,食堂冷冷清清的,孟秋端着盛好的盘子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准备开吃。
刚拿起筷子,面前就多了一个盘子,擡眼一看,是瞿思云,仔细算算孟秋已经有三四天没见过她了,又瞧她很是疲惫的样子,手上的筷子一起一放,但总是夹起来又掉下去,整个过程瞿思云嘴巴都没张开过,眼神也是呆呆的,孟秋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切入聊天,但总不能两个人都不说话吧,孟秋就咬牙开口了,“我最近几天都没看到你,在忙什麽呢?”
瞿思云终于肯放过盘中的食物,她放下筷子,“还能忙啥呢?就跟SB姜彦的那些糟心事呗。”
孟秋抿嘴,试探性地发问,“你跟他到底怎麽回事啊?”
“其实也没什麽大事,就是看见他我就来气,明明喜欢我,也知道我喜欢他,就只知道在那里自己一个人扭捏,妈的,看着就烦!”
孟秋咽了一下口水,这些话明明不是在说她,但句句都戳在她心窝里,现在的姜彦这不就是之前的她吗?孟秋咧着嘴,有些尬住了,顺势放下手中的筷子,“额…这…怎麽说呢,他可能……”
“行了,行了,打住好吧。”瞿思云伸出手摆出一个大大的叉,“你就别给他找借口了,我反正已经决定了,他不主动的话…”瞿思云在这里停顿了,後面的话她似乎不想说出口,但一叹气,也就说出来了,“我和他,也就只有这样算了。”
“你别这麽看着我。”瞿思云注意到了孟秋一脸的不敢置信,“你跟我相处这麽久还不知道吗?我这人就是这样,向别人付出了努力,付出了行动,对方必须要有些东西回馈给我才行,否则,我是不会再向前迈步的。”
一口气讲完,瞿思云抄起筷子就开始往嘴里猛塞饭菜,孟秋这时也饿得不行了,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嗡~嗡~”
孟秋的手机响了,连忙咽下嘴里的饭菜,从包里拿出手机。终于,终于等到了父亲孟泽的电话,她连上耳机,对面瞿思云看她这麽积极以为是周离生来电话了,但无意间瞟到了孟秋的备注,“老爸”,瞬间提起精神,伸手向孟秋要来一个耳机带着。
“喂,孟秋。”
“喂,爸,是不是要派发任务啊?”
“嗯对,你听我说,这几天我跟你妈查了一下,发现会里的地下交易虽然很多,但是顺着线往上推,发现会里所有的地下交易都是在一个高层梦者的统领下进行的,这个人是谁你不用知道,你和瞿思云现在要做的是跟着他的女儿,找到他女儿已经被消去梦者能力的证据……”
孟秋咬紧後槽牙,听到这里真的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凭什麽她们要经历那些痛苦,而那些背叛梦者的人却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地活在世上。她以前还想呢,控意人对梦者的这种压迫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已经上千年了啊,怎麽会这麽久了梦者还没有反抗出什麽效果呢?原因现在就明明白白地摆在孟秋面前,不说控意人他们是团结一心地想要从梦者身上“吸血”,就说梦者内部这腐烂不堪的样子,怎麽可能会成功呢?
她不知道以前有多少会像他们这样满怀期待,坚持着与控意人对抗的人,但她相信一定是有的,但反抗後的结果如何?看现在这样明显的没有什麽实际上的作用。而她自从知道自己是百年难遇的奇种,就认为自己可以在她这一代解决这个荒谬的事,但这麽久了她没做出什麽实际上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