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惜若有所思,这应该也是林子坳能力强的原因,打铁还需自身硬。
张白圭被顶着指痕的林子垣拖走了:「光围着你娘干啥,哥带你去玩。」
於是——
小白圭被带着去假山後面,拿林子垣藏起来的鱼钩,偷偷钓林修然养的大锦鲤。
许是运来的名贵品种,那鱼肥嘟嘟,在清澈的池水中自由游动。
「走,坐假山尖尖上。」
两人坐在假山尖尖上,晃动着小腿,托腮看着不吃钩的鱼。
「我们今天是姜太公钓鱼哦。」
林子垣拍拍他,小小声地咬耳朵:「你要跟我比比谁尿得远吗?」
张白圭薄唇轻抿:「不比。」
几个丫鬟路过,见两个穿着淡绿直裰的小孩坐在假山尖尖上,吓得跟什麽一样,偏偏还不敢猛然出声,万一吓到两个小主子就不好了。
赵云惜接到消息,想想那嶙峋怪石,也是心惊肉跳。
等走到了,发现林修然丶林子坳都铁青着脸立在不远处,显然也不敢惊扰两人。
赵云惜想了想,温温柔柔地唤:「白圭,你在钓鱼麽?」
小白圭回眸见是母亲,便露出大大的笑容:「我们会像姜太公一样钓到鱼吗?」
他无知无畏,林子垣被打惯了,却知道害怕,他缩了缩身子,看见不远处的爷爷丶大哥,恐惧这才涌上心头。
刚才往上爬的时候简单,现在往下流觉得无处下脚。
赵云惜温温柔柔道:「不好下来吗?没事哦,我搬梯子来把你俩抱下来。」
林子垣观察着她。
云娘穿着浅绿的暗花纱袍,被阳光照出一片光晕,她脸颊细腻白净,眉眼都是慈母的温柔。
他暗自思忖可否信任。
「好呀。」小白圭眸子亮晶晶的,丝毫不担忧。
林子垣怔住,他不怕挨揍吗?打得可疼了。
赵云惜就唤人去拿梯子,再把两个胖墩墩摘下来。
林子垣小心翼翼地觑着她。
赵云惜微微一笑,去小路边捡了一个花盆,和颜悦色问:「你觉得你的头硬,还是这粗陶的花盆硬?」
林子垣满脸茫然。
赵云惜爬上梯子,当着两人的面,松手。
粗陶花盆坠地,应声而碎。
「你看,从高处跌落,就是这般危险!」赵云惜神色严肃,她摸摸小白圭的脸,温和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却也不能没有血性,想要玩刺激危险的项目,要想好自己的安全退路。」
小白圭乖乖点头。
林子垣对上爷爷那狞笑的脸,瞬间就觉出不对了,惨兮兮道:「爷爷,我下回不钓你的锦鲤了。」
他就是觉得好玩。
但是看着大人的表情,就觉得危机四伏。
果然。
林修然长袖一甩,冷哼一声,罚他俩对着假山背书。
背三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