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理(二)
平时十点上班能睡到九点半的秦司霁舟车劳顿赶到办公室,哈欠连连。
刘亭华踩着十五厘米的恨天高哒哒哒进来就看到他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把手里的皮包丶车钥匙和文件夹重甩在到桌上,吓秦司霁一激灵,擡眼就看刘亭华浓妆艳抹一副吃人的刻薄像,“这麽忙的日子,某些人躲清闲躲的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坐转椅上把脚搭在办公桌上的张孝鹏立即阴阳怪气搭腔,“累死我了都,看来昨天走的太晚,这屋里存了太多二氧化碳,把咱秦弟弟熏得一来就张哈抹泪的。”
我以前忙时你俩在哪儿?不过是请了一天假,最後提交到群里的方案还是我凌晨在火车上改的,你们喊哪门子的累?秦司霁没休息好时起床气很严重,拍桌站起来但碍于一个月五千块的社畜身份,又在两人惊愣的注视下蔫头坐回,一声没吭。
“嗤,”不加遮掩的嘲笑入耳,他装作没听到打开电脑处理今日该完成的工作,可那俩人仍不依不饶,尤其是年过四十的刘亭华,仗着自己是老板的二嫂耀武扬威肆无忌惮。
耳边是指桑骂槐的话,眼前是杂乱无章待整理的文件,心里还惦记傅一宇的伤是否存在遗留问题,他平日都不把办公室的琐碎放到心上,忍着吧,忍着吧,把这波忙完就申请年假旅游去,虽说人难相处,但工作也不是一直都忙,以他现在的学历再找这样相对自由的工作很难,就忍……
“现在这年轻人啊,抗压能力太差,我记得咱那会儿,可是被从小打到大,我要是敢对长辈呲牙咧嘴拍桌瞪眼,我爸能一脚把我从前门踹到当街去。”
这是值得炫耀的事麽?刘亭华洋洋得意的语气无比刺耳,秦司霁眯眼笑着站起来,“刘姐,您没残废,可见这身腱子膘没白长。难怪您成天喊着减肥却一两没掉,原来关键时刻能保命啊。”
“你!”
“噗。”张孝鹏捂嘴瞅着满脸通红的张亭华乐。
张亭华气急败坏走到秦司霁身前准备理论,但秦司霁没给她机会,推开後大步朝外走,“你们继续累吧,我清闲去了。”
他先去自己常住的酒店房间把私人物品打包叫闪送回家,随後去办公区大厅堵老板辞职。
老板措手不及强行挽留,但秦司霁铁了心要走,甚至拿出一沓辞职信证明自己并非冲动。
当即到财务处结清半月的工资,分道扬镳,挥挥衣袖不带任何留恋。
可接下来怎麽办他没有丝毫想法。
要不去哪儿旅个游散散心?
掏出手机点开最合适的人选,嗯……不行啊,傅一宇还要等复查,没法出远门。再说他和老三的公司……似乎很忙。
他现在可是个彻头彻尾的闲人了。
那股挫败感再次涌上心头,年纪最大,却样样不如兄弟们,都没有拿得出手的资质,站到身边都无法擡头挺胸。
还怎麽相处下去。
要不找个富婆不努力了吧。反正已经糟糕成这样了。刚丢掉工作的秦司霁萌生摆烂。
另一边,哥俩凌晨五点送走老大後没回家,把车停到公司後随便找了处早摊儿醒精神。
傅一宇想尝尝豆汁儿,戴秋铖威胁说他要敢喝那玩意儿今一天别进公司大门遂作罢。
吃完饭後也才七点,离上班时间还早,本想遛弯奈何天太冷,乘电梯到办公楼层时傅一宇笑嘻嘻地回头冲戴秋铖说,“看来今天得俩老板开大门了。”
戴秋铖已然看到公司大厅的灯亮着,眼里不怀好意,“我猜有人,赌这顿加油费的。”
“嘁,赌就……”傅一宇悬崖勒马,扭正视线看到灯光,“卧槽?谁这麽敬业啊?”
走近一看,门锁着。哥俩悄无声息进去环顾四周,没人,只有一台没关的电脑。
“合着最後走那位没关灯?”傅一宇弯腰凑近桌台看工位名,“祝季季。咱公司有这人?还不关电脑?扣她电费。”
戴秋铖哼笑了声,知道这是句玩笑,扫了眼电脑开着的文件,“策划组的。”
傅一宇眨眨眼坐下抓起鼠标点开文档,是昨天他审核重做的ppt,点开文档保存记录,只有一个用户id,最後一次保存时间是十五分钟前,“这是团队合作的文件,怎麽就她一个人改?”
“是麽。”戴秋铖毫不关心拿出手机,是邢哲发来的消息,“针头化验结果出来了,只有铁锈没别的。你可以放心了。”
傅一宇靠到椅背悠闲地转着仰头看他,“是你可以放心了吧,看我受伤,你却担心小姬。真心寒啊~”
戴秋铖正给姬尘音转发检测报告,停顿下瞥,“你胡说什麽。”
“我胡说?”傅一宇坐起来,“认识你这麽多年,可没见你多关心过谁,自己真不清楚?”
戴秋铖不约,“屁。”
“那也是你先放的。”
戴秋铖可不想在公司和傅一宇进行有损形象的争辩,擡手叫停,“无聊的话到此为止,有这心思不如多做几版客户的设计方案。”
傅一宇偏不听他的,“细想想,小姬这孩子也挺难的,孤身一人在外,无依无靠,男朋友是个人渣,同学还背地里害他,咱们多帮他点也合人情,谁让咱赶上了呢你说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