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糟糕的一天
傅一宇没履行承诺,说好的消失两天一夜,周六当天下午就回来了。也没告诉戴秋铖他们回来了,自回来就扎自己屋里忙,饭也顾不上吃,秦司霁有时会坐到他边上看他画,帮着提提意见,大多时间不去打扰,从网上看些招聘信息,但都没有相中的。
时间一晃到周日晚上八点半,陈胖子需要的概念图暂时放一边,拿起国外公司介绍册翻看总结出简单PPT,才去敲隔壁的门。
听到敲门声,戴秋铖还想不起是谁,开门见到傅一宇,“不是,你敲门?你不是知道密码?”
“这不怕误撞打扰你好事儿麽。”傅一宇看他衣着整齐放心进屋,“给你看个东西,行就明早开会说,不行咱就当这事儿不存在。”
“什麽东西?”
“去书房。”
姬尘音洗完澡出来後发现书房门虚掩着,有谈话声,好奇凑过去,第一次见到戴秋铖戴着眼镜在电脑前认真工作的模样。
书房内简约素白深灰的装潢,即使穿着暗灰色绸料睡衣,依然莫名有种禁欲感,如果换成蓝灰衬衫,两臂佩带黑色袖箍向後绑在椅背上,领带蒙住他的眼……视觉超完美。
“成本太高,就算全包,只这一家也没赚头。”生意场,不赚即亏本,谁都不愿做。
“万事开头难,假洋鬼子那句话说挺对,国内市场就这麽大,僧多粥少很难再有突破,咱开公司是为了增加收入又不是稳定收入,而且开拓国外市场对咱在国内的名声也会有助益。”
戴秋铖油盐不进直截了当,“我不想弄。”
傅一宇诧异看他,“你为什麽不想弄?”
“就是不想。”
傅一宇有些生气,“你现在摆烂连借口都懒得找了是吗?”
“恩的。”他还点头。
“……”
“那就这样。”戴秋铖伸腰转椅很惬意,“最近会接两家房地産商新楼盘宣传工作和後期服务活动日常宣传,对了,森海金创谈的怎麽样了?负责人是姓……王吧?”
傅一宇扣电脑把笔一扔,“王姐那啊,亏你还惦记。”傅一宇揉脸疲惫,“那不上次正赶上小姬出事儿了,後来忙就没顾上。”
“啊……也就是说对方找你你没理?”
“卧槽。”傅一宇坐直抱怨,“那老巫婆想钓我,还摸我手,我大腿!”
“……是有点过分。”
“再看吧,她要再找我签就签,不签就算了。”
“嗯,你自己把握。”戴秋铖摘下防蓝光平镜,无聊往门口看,“嗯?”
“啥啊?”傅一宇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姬尘音刚从思绪里走出来,猛然发现屋里两人停止交谈盯着他,不好意思地抿抿嘴推开门进去打招呼。
他进来傅一宇就站起来收拾东西,“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他的手半举,傅一宇从身旁路过却视而不见,眼神都没对上,就这麽匆匆离开了。
反常的态度让姬尘音不禁回忆盘算自己这些天可能惹到傅一宇的言行举止。
戴秋铖见他苦恼,走过来,“不用多想,睡觉吧。”
可直到睡着前一秒,姬尘音还没能琢磨清楚。
另一边傅一宇回自己杂乱的老窝又继续埋头苦干,陈胖子催他八天交稿着急用,价格比上一次多两倍,将近九万,自然拼足火力作画。
秦司霁半夜起床上卫生间见他房间的灯还亮着,揉眼过来,发现他全神贯注扎埋荧幕中,“老六,不早了,明天不还上班呢吗,赶紧睡吧。”
傅一宇没听见,没理会。
秦司霁推门走进去,拍他肩膀,这才把人吓一大跳,笔触划在屏幕上好粗的一笔线条,“你干嘛?!”
过度的反应也把秦司霁吓不轻,揉揉胸口,“你该睡了,都三点了!”
“你睡吧,我干完就睡。”
“不是,”秦司霁皱眉拦他,“再怎麽着急也得睡觉啊,你不困?”
“啧,”傅一宇心烦,“我本来就觉少,一点不困。行了别管我了,你赶紧睡去。”
不睡拉倒。秦司霁没好气走了。
第二天清早,四人在餐桌上前所未有的寂静。
平时热衷调节气氛的傅一宇板着脸瞪着眼,一副困到极致全靠肾上腺素支撑的亢奋疲惫感;姬尘音本想早饭四人都在时问问头一晚怎麽回事,但看他这样,半个字都讲不出只能闷头喝牛奶;秦司霁看傅一宇这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懒得搭理,一边吃一边玩手机;戴秋铖不受任何影响也没所谓,吃饱喝足,“今天限号,咱俩打车早点走。然後……”他看向闷闷不乐的姬尘音,“自己去学校行吗?”
“嗯,可以。”姬尘音回答的同时麻利收拾碗筷掩盖自己的小情绪。
戴秋铖略有所思盯着他的背影,也没说什麽,穿外套拎包叫上傅一宇走了。
两人下楼才得知早高峰堵车,司机大概会晚二十分钟到,无奈坐一楼公衆会客茶位各自玩手机,傅一宇突然高声,“啊,我好像把展会带回来的U盘忘车上了,开会得用。”
幸好戴秋铖包里有钥匙,无奈站起来,“快拿一趟,司机快到了。”
俩人大步流星至负三车库,傅一宇翻找好一阵才从主驾驶座椅缝隙里抠出U盘,“呼……还以为丢了。”
戴秋铖面无表情看着他,“姬尘音得罪你了?”
“啊?”他问的突然,傅一宇楞楞地,“你说什麽?”
“昨天晚上,跟你打招呼你……”
“赶时间啊,”傅一宇打断他,“我真的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