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说这句调侃,为了捞钱什麽都敢做的单粱会紧接着大言不惭毛遂自荐担任这个新身份,但单粱没有,甚至泼他冷水,“戴总还真单纯呢,跟您结婚的女人八成都是为了财吧,你还敢直接把钱交给她们?不怕她们用你的钱给你买十几份意外保险?”
戴珩津就是因为如此才抗拒相亲结婚,被突兀揭露心里不爽,“至少还有两成看重感情。”
“我预祝戴总早日找到那两成,”单粱有些幸灾乐祸,“希望别等戴总八十时再实现它。”
“我哪里得罪你了,要这麽咒我。”
“难道我这身伤还不足以说明?”
戴珩津给他看清现实的眼神,“所以我在用实际行动补偿你。”
“您完全可以折现。”
“哼,”戴珩津冷笑,“你不也图财,跟那八成有什麽区别。”
这怎麽能混为一谈?单粱莫名其妙,“我出来工作……不图钱图什麽?”
“……”
单粱看他语塞,补刀,“不会吧戴总,你入戏太深,真把我当你对象了?”
“……没有。”
“呼——那我就放心了,”单粱夸张地拍拍胸口舒气,“不折现也行,好好照顾我恢复,可别影响我以後找金主。”
这天越聊越钻牛角尖,“你为什麽总要找金主?我给的钱不够?”
这人怎麽回事,他一直强调工作和私生活互不干涉,为什麽总听不明白,“我要赚钱啊,我得生活啊。难道我要给您打一辈子工吗?就您这种工作,我只怕有命赚没命花,还是找金主风险小。”
“你选择金主的标准是什麽?像上次那个教授那样?”
戴珩津语气拉满讽刺与不屑,单粱赌气,“对啊,就要又老又丑的,那种人嗜美馋色因为形象欠佳心里自卑,我稍微对他们勾勾小指头就能把他们迷得颠三倒四自以为遇到真爱慷慨解囊,再玩点小情趣恨不能对我掏心掏肺,相比像您这样外貌出衆自持甚高万花丛中过的,给点工资还三天两头拿着威胁我扣钱的吝啬鬼,我更喜欢他们。”
他为什麽要跟单粱聊这个,平白惹一肚子气。戴珩津再次认定单粱就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眼狼,对他多好都白费功夫,养不熟,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问题。
「晚餐」
餐桌气氛冷清,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吃自己的,并不交谈,姬尘音开始想念有傅一宇,有他在气氛会很欢乐。
他最近运动少,体重升得快,需要控制,简单吃了点菜,主食和汤一点没动,可提前离席不礼貌,只好拿着筷子磨洋工。
戴秋铖注意到他,快速吃完自己的饭带姬尘音去花园遛食儿。
“我家家规,吃饭时不交流,你不习惯吧?”
“还好吧。”从上次来他就看出,戴秋铖家规挺严格的,“可是上次师哥在那天,好像没……”
“老六在的时候例外,还有我妹,我爸喜欢他俩,我爸有几瓶珍藏多年的酒,亲朋好友谁来问起都搪塞着不给喝,偏老六来时,非要拿出来要给他尝尝,可惜老六酒精过敏,喝不了。我爸还很惋惜。”
姬尘音捂嘴笑,“叔叔的性格好有意思。”
“他是识人不清,老六油嘴滑舌十句话里三句七句假,待人接物也审时度势墙头草,这放古代妥妥一个大奸臣。”
姬尘音也喜欢傅一宇的性格,虽然事实如此但人不坏,又没用坏心眼害别人,无伤大雅,“所以古代奸臣都备受皇恩啊。难道你不也是看好师哥这个健谈的能力才跟他合夥的麽?”
“最可气的是他居然说自己是社恐,你见过这麽外向的社恐?”
“这我也不太清楚,”姬尘音也没看出他哪儿社恐。
说了半天别人,他俩的关系毫无进展,他故意引话题,“那个渣男又找你了没?”
“没有,那个物业经理上门道歉时不是说让警察带走了麽?大概又关起来了?”
“他家是做什麽的?”
“好像承包了我们当地几家医院的食堂。”
“哦。”戴秋铖圈子里没有做相同生意的人,所以并不是很了解,“你当初是怎麽喜欢他的?”
“那时候只有他支持我,在我离家後帮忙租房子,照顾我生活日常,还一起备考,虽然现在关系破裂,但我不会否认那时他给与的帮助,还是很感激他的。”回忆过去那段短暂温馨的时光,姬尘音不由在心底感叹,再美好的回忆只能停留在过去,一时的幸福不代表能长久的幸福下去,曾昭贤三番两次找他说想重新开始,可经历过背叛的感情还怎麽恢复如新,他做不到,曾昭贤也做不到。
姬尘音眼底落寞,戴秋铖默默咬着嘴唇构思,他想给与一些承诺,但仔细想,姬尘音或许从渣男那听过不少虚渺承诺,他不能再步後尘,重叠不靠谱的印象,他要想开啓姬尘音封闭的心门,得花功夫造一根坚实的铁锤。
前人挖树,後人遭殃,感情叠代向来损人不利己。戴秋铖心里痛骂曾昭贤,姬尘音见他不说话,问了一个相似却棘手的问题,“你喜欢我吗?”
戴秋铖不想回答。
姬尘音讨厌沉默的气氛,轻笑主动自答,“你之前说想跟我搞对象只是出于责任吧?是我主动的,你不用多想。”
是出于这个原因麽?自从被拒绝後戴秋铖一直没想明白。
他还是不说话,姬尘音觉得无聊,“有些冷,进去吧?”
“嗯。”戴秋铖没转身,“你先去吧,我再走走。”
确认姬尘音离开,他靠石柱上找到唯一能倾诉的对象——傅一宇,「老六」
对方居然没有秒回,等了快四五分钟,他又发过去一条,「我迷茫了」
傅一宇视频打过来,接通後吵闹声入耳,远看一群人正在湖边放手持的小烟花,有女生兴奋的尖叫和嬉笑,“你干什麽呢?”
“跟他们在外面放烟花呢,老大也来了,对了,你又迷茫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