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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凌方才一路尽想着林黎今天异常了,竟然把自己今天早些时候去超市采买的东西忘拿了。
从後备箱提上购物袋,吴凌再次回到了公寓,浴室内水声哗哗作响,吴凌将塑料袋里的红糖和生姜放进了冰箱保鲜层内,然後去了厨房,将新买的榨汁机放进了橱柜里,刚要提着袋子离开,馀光突然扫到了什麽。
只见最上方的深灰色吊柜门正以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开着。
家里进贼了?他第一反应这样想。
吊柜是按他的身高装的,对林黎来说有些偏高,再说她平时也不进厨房,肯定不可能是她碰的。
吴凌警惕着打开了吊柜门,想查探‘家贼’有没有留下蛛丝马迹,待看清吊柜内情形後,随即眉眼微松,神情竟然微微怔愣了起来。
像是怀疑自己眼花了,他擡手将里面两盒东西取了下来,盯着上面的印刷的字体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终于确信。
难怪今天晚上林黎藏着掖着不让他碰她的斜挎包,敢情藏了这些啊。
当时在车上,林黎压着腿上鼓鼓囊囊的斜挎包,他其实看到了一些纸盒的形状,但也只当是林黎买的其它护肤品之类的东西,完全没往这方面想,毕竟林黎在这方面明明没有很大的热情,至少和他比差远了,以至于到後半程他向来都是半哄半诱才让林黎陪他继续下去的。
这般想着,吴凌突然捕捉到什麽重点。
对了,当时从外面看,包里明明挺多的,如果真的都是避孕套的话,至少肯定不会是两盒。
于是一分钟後
吴凌看着自己翻找出的丶放在了厨房大理石台面上的五盒计生用品,左手握拳指节抵在唇边,罕见地陷入了沉思。
其中有一盒包装上还印着——猫舌颗粒,超爽更刺激
原来她喜欢这样的。
浴室水声渐渐停了下来,林黎现在应该在打沐浴露。
吴凌想,小姑娘这样做应该是不好意思,她既然不说,他合该装作不知,于是吴凌又将东西放回了原位,关上吊柜门前,突然想到了什麽。
又擡手将其中一盒猫舌颗粒的取了出来,从塑料袋里取出自己今天刚买的,给替换了进去。
今天就用她喜欢的吧。
浴室内水声再次暂停,林黎这时候大概率在擦身体了,吴凌心想,可不能让人给等急了,于是很快将东西放进卧室,去了外间浴室,片刻後花洒也传来了声响,同卧室浴室传来的水声交织在了一起。
……
华灯初上,城市夜灯相继打亮,成年人的夜生活正式开啓
卧室内
立式台灯散发着暖黄光晕,融融暖意消弭了初春夜间的寒冷,炙热交叠的呼吸酝酿着发酵出缠绵的气息。
水墨蓝窗帘遮去了都市夜间的霓虹璀璨,造就了室内独属于二人的隐秘空间。
眼看着他才下去没多久又起了上来,不知道心头突然涌出一股何样的情绪,牵引着雾蒙蒙的眼再次凝聚出了泪水,大颗大颗顺着眼角流入鬓发,林黎无力地推着他,嗓音带着哭腔:“我好困……不来了,我要睡觉。”
说实话,她这人其实很少因为释放情绪而哭,但极其容易生理性流泪,很多时候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就像上次体测跑八百米,她冲得太快了,当天又沙尘暴预警,两圈下来,她喷嚏打个不停,一打喷嚏就流泪。
这种运动引发的生理性刺激还包括刚才。
不过现在淋漓不断的眼泪让她困倦的大脑完全辨别不出这是出于生理原因还是情绪缘故。
吴凌吻走她脸上的泪滴,哄道:“最後一次了,这次结束就去洗澡,好不好?”
吴凌是知道用什麽样的声音和神情能让林黎心软进而松口的,尤其是随着经验的丰富,这项技术已经被他练得炉火纯青,林黎完全招架不住,只好微微点头,不情不愿地说:“真的是最後一次了,这次结束就休息。”
吴凌从善如流应承了下来,随後手指探向床头柜,紧接着摸出一个空包装盒。
林黎瞥见,不知道哪里突然来的力气,竟然拍床乐了起来,笑了好一会,才挤出一句不甚清晰的:“没了。”紧接着像看好戏似的又低低笑了起来。
吴凌配合着作出一副不知所措的呆滞神情,然後由着她开心了好一会儿,最後怕她笑得彻底没了力气,这才当着她的面从最下层抽屉里拿出了一盒新的。
看到上面熟悉的包装後,林黎的笑容就那麽僵在了脸上,然後像春日的雪花一般迅速消弭在了空中。
“……它怎麽在这里?我明明”话没说完,林黎猝然止住。
吴凌撕开包装,迅速给自己戴上,挑眉笑道:“明明什麽?”
我明明亲手放到厨房里了啊,林黎想。
如果不是吴凌那饶有兴趣看好戏的神情出卖了他,林黎此刻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记忆。
她颓然躺回床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
不知何时,连皎洁弯月都躲进了云层中开始小憩。
林黎在床上轻喘着呼吸,饶是打着‘唤醒感官’的旗号宣传的仿猫舌安全套,也不能阻止雾蒙蒙的大脑再次産生困倦,意识朦胧中诸多杂乱的想法无力涌来。
林黎觉得吴凌这人得寸进尺得很,她这人除了坚守法律和道德底线不能侵犯的原则之外,对于其他方面则是接受能力极强,底线也会一点一点在潜移默化中被无形拓宽,这种事情包括平常和好朋友之间说话开玩笑,当然也包括现在这种事儿。
她的底线每每降一步,吴凌这人紧跟上来後还要厚着脸皮半哄半诱地引着她再退一步,每次弄的新方式都是令人“叹为观止”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