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抽出两张发黄的纸,仔细一看,“是房契,居然是铺子和宅子的房契,正好,带回去给小公子,说不得小公子能多做几道菜犒赏一下,最好再有一壶好酒就更好了。”禁酒令到现在还没解除,可把郭亮馋坏了,这东西拿回去邀功再好不过,嘿嘿,笑得口水差点流下来,赶紧擦擦。
剩下的就捡了银票和珠宝往怀里塞,反正来都有来了,不拿些好处怎行,起身看看,也没收拾就拍拍屁股走了,这是光明正大地告诉这宅子里的人,贼爷爷又来光顾他们宅子了。
出了房门走出没几步,郭亮一拍脑门,他不知道下一个目标顾家的那个恶仆住了在哪里,算了,再去逮个人问一问吧,真麻烦。于是郭亮不隐藏身形了,大摇大摆地走在走廊里,胸前鼓鼓襄襄的,让人一看就知道他的身份:贼。
刚一转弯,前面就走来一个下人,大爷出门,少爷至今未归,这个时候主人卧房前不该有人,顿时想起前几日遭贼的事,手里的东西往后一扔,扯起嗓子就要叫喊,却被郭亮随手从怀里掏了一样东西向对方扔了过去。
正中目标!
下人抓着自己脖子拼命地要往外吐飞进嘴里的东西,费了老大的劲才吐出来,一看居然是个玉板指,竟不知是该继续留在嘴里还是扔出去的好,不对,贼子!
头从玉板指上抬起,就见到一张几乎贴到他鼻尖的放大的脸,骇得他再次要尖叫出声,可一只卡在他脖子上的手让他丁点声音发不出来。
“小样的,大爷正等着人送上门呢,怎会让你再把其他的人招来,快说,顾家来的那个恶仆在哪里。”郭亮故意凑近他吓唬人,眼里闪烁着戏谑的目光。
下人早被他胸口塞的东西惊得快掉了眼珠子,这人肯定是上次进来的贼子,居然还敢再跑进来偷东西,偷完了不算还大摇大摆地在宅子里乱走,可再给他一百条小命也不也不说,何况是大老爷根本不放在眼里的一个外边来的下人,因而眼珠子咕噜一转就伸手指了个方向。
郭亮得了方向一个手刀就将他砍晕,人丢开向那边方向跑去。至于方向是不是正确,大不了找不到人再寻个下人问问就是了。
王么么正气愤地一边嗑瓜子一边骂骂咧咧,一会儿骂顾晨,一会骂赵金,赵宅的下人都离他住的地方远远的,谁还摸不清主子的心思,没功夫往他身边凑干什么,没得讨主子不快。
一会儿又骂这宅子的下人不长眼,要个什么东西都要拖三拉四的,完全不将他这个顾府的下人放在眼里,也不想想这赵宅要不是得了顾俯的势哪会有今日的光景,还不知道在哪个穷山沟里靠天吃饭呢。
他浑然没意识到,就连顾府最初不也是靠得了俞府的家产才有了今天的势,顾府同样饮水不思源,他这个下人也不把正经主子当回事,现在还指望别人将他这个下人供奉起来?
郭亮听了一会儿就怒目大骂:“好一个恶仆,大爷我今天就替老天主持一回公道。”
“砰”地一声,王么么住的屋子大门就被郭亮从外一脚踢开,王么么在听到声音时就吓呆了,踢碎的门板木屑飞溅,有几片擦着他脸边飞过,划出几道血痕,吓得他动也不也动,色厉内荏地叫道:“大胆!你什么人敢闯进赵宅!来人啊,快来——”
顺势闯进来的郭亮已经扑至他眼前,一手就抓着服脖子把他提起来,狞笑道:“好一个不将主子当回事背后敢辱骂主子的下人,大爷我长到现在真正开了一回眼界,就是你真正的主子也骂不得晨少爷,”不愿再称顾晨为顾小公子,免得和那府里的人混淆起来没得恶心人,“忘了这里原来是什么地盘了?这里可是正经的俞宅,你正经的主子也是靠卖身求荣才得了今日的富贵,转眼就把俞府忘和一干二净,什么垃圾也敢住进俞家的宅子里来。”
王么么两眼翻白,双腿连蹬的力气都没有了,一半是听到那些话吓的,一半是被凶人骇得,三魂六魄去了一大半。
“呸!跟你这恶仆扯这些真是浪费老子的时间,要不是人还有用,老子早一把掐死你了!”陷入昏迷之前王么么只听到这话,不知是不是该庆幸还有活命的机会。
提着王么么郭亮离开了赵宅,回头看看被赵家霸占了这么些年的宅子,恐怕顾晨收回宅子后也不愿意住进来了,没得恶心人。
提着个人一路奔波丝毫不减慢他的速度,与来时一样,普通庄户人家靠双脚走近两个时辰的路他半个多时辰就返回到平阳村附近,很快就让他找到了赵金和雄哥一路坐过来的马车,马车上有一个猛蛟帮的人看着,郭亮直接将人砍晕扔到路一边,再将王么么塞了进去,拍拍手放下车帘走人,也不管会不会有人发现。
“将军,你看,就是这封信,我就看了一眼,呀呀个呸的,没想到小公子有这么个狠毒坏了心肠的后爹。”郭亮向带回来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先捡了信送到将军面前,又抽出关键的两张纸,贼笑,“将军,这是两张房契,就是铺子和宅子的,我拿了送去给小公子吧,他么的,就不知道这房契到底是生父还是后爹送给那赵老狗的。”
肖恒瞪了郭亮一眼,这个大嘴巴少说几句,没看到将军正恼呢:“将军,必定是后爹所为,若是小公子生父所为,就着实过分了。”
骆晋源没反驳也没附和,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结果,幸好晨哥儿对生父不再指望,否则这样的结果会让他更加伤心失望,就如他一样,对被庄子里的下人苛待,在一次次的打骂中,早就对那府里的人冷了心,他能活下来不是那府里的功劳,只能说他的确是天煞孤星,克人,自己却命硬得很。
倒出来的一堆东西骆晋源并未翻看,而让郭亮又收起来,他拿了那封信与两张房契,起身道:“走,给表少爷送去,这些本该就是他的。”
“……好的。”郭亮肩头垮了一一,将军也真是的,要送自己一人送不就行了,将军这大晚上的留在屋里休息不就好了,跑腿的事情不都是他们做人属下干的差事嘛,只得找了块布将东西再一股恼地包扎在里面提在手上。
肖恒目送两人出去,心中暗骂蠢货,送东西是次要,看人才是主要的。
骆晋源刚走到通向内院的门边,门从里打开,眼神清亮的顾晨看着两人,望了一眼郭亮说:“回来了,顺利吧。”用的都是肯定的语气,如果这么简单的事都办不成,他就要重新考虑骆晋源的能力和眼光了。
骆晋源将信与房契递过去:“这是书信与铺子房子的房契,正是你要的东西。”
又将位置往旁稍微让了让,郭亮嘿嘿一笑递上随手扎的没个样的包裹说:“这是随手拿来的,反正不拿白不拿。”等赵宅的下人发现主了都不在了,肯定得乱,这些财物留在那里也会被趁乱跑路的下人偷走。
顾晨先接过书信与房契,又笑着接过包裹说:“行,算是你们三人在我这儿的食宿费吧。”
郭亮顿时咂嘴,这食宿费可真够高的,不过一想还带救人疗伤,还有得吃有得喝,这样一算还是挺划算,最最关键的,这些财物也不是顺手牵来的。正要再跟顾晨讨价还价一番,就被骆晋顺手一个冷眼冻住,随着将军道别离开。
顾晨回到房内,小绿这次没立即扎根在窗下,他知道骆晋源怀疑上小绿的存在了,毕竟两次使鞭子都见到了,否则昨晚路上怎会提到什么吃人的植物,想到他用这种方法来抵消自己的戒心,顾晨不由笑了笑。
他不知道这样的信任能维持多久,又能有多少。
小绿一弓一弓地挪到他手边,悄悄伸出枝头碰碰顾晨的手背,顾晨曲指弹了弹说:“调皮,别捣蛋。”
小绿缩小的身子就在桌子扭滚起来,顾晨笑了:“哟,还学会打滚耍赖了,再等几天进山一趟吧。”
小绿顿时不滚了,又伸出枝头蹭顾晨的手背,见顾晨不再阻挠就得寸近尺地缠上去。
顾晨先看了下两张房契,房契有一定的历史了,纸质发黄变脆,上面竟然还是他外公的姓名。顾晨冷笑,也不知是顾元坤心虚还是怎的竟没去改换名字,他还以为赵家只是占着铺子和宅子,倒没想到房契也都落在他们手里,就不知道这里面是不是赵雪的作用了。
再从信封中抽出里面的信,赵雪是识字的,这也是他一向得意的事,顾晨早将该认的字都认全,几眼之下就将书信里的内容看完,瞧这赵雪信里写得多冠冕堂皇,说自己一小辈不知事怕被人骗,所以让赵金去照顾一二,尤其是说到他身边的银子,担心被下人骗了去,还是交由长辈保管的好,嗤,不就是明抢么。
写到最后连落笔的痕迹都比之前重了许多,可见恨意浮上了心头,居然写到让赵金给他找门亲事作主嫁了。
顾晨呵呵了。
真是让赵雪费心了,离得这么远了还要惦记他的亲事,就不知他是让赵金计划把自己卖了还是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