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泣
“班长,班长,班长……”林藏喊半天,徐白都没答应。他倾身过去,也许是察觉到他的异动,徐白立马合上本子。
“又在里面骂我!”林藏轻哂,朝徐白伸出一个小拇指。
徐白低笑,一把握住他的小指:“给你折断。”
“呵!”林藏乐了,反手打他一拳。
“我去!谋杀亲夫。”徐白疼到近乎窒息地说。
“杀的就是你,有本事你就去告我。”林藏漫不经心地回答。等半天,徐白都没回应他。
林藏一扭头,就看见徐白正冲他笑。这笑容很有少年感,但又有些说不上道不明的怪异。他问:“笑什麽?”
“呵……没事,”徐白再次拿起笔,“只是觉得某人还挺帅的!”
林藏扬眉。
“某人不包括林某。”徐白装似不经意地添了一句。
“……”得!反正你也只打算活一天!
闹完,徐白继续埋头,疯狂看书丶背书丶写试卷丶看试卷,目光一直停留在眼前的书山题海上。
林藏写得累了,就会擡头看他一眼,每次看,他都专注于学习,似乎丝毫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班长……
他也不知道是从什麽时候起,徐白好像更努力了,生活里被学习填得满满当当,课堂上学,下课了也在学,甚至走路吃饭都在学,好像把自己当学习机器,不给自己喘息空间。
他去过那麽多地方,见过那麽多人,但像徐白这麽自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也许……这也是班长吸引我的原因之一吧!
他想。
自习室内,两人的影子垂落到地上,美得孤苦丶美得朦胧……
阳台外,蝉窸窸窣窣地鸣叫,一阵儿接着一阵儿,永不停歇……
做久了,徐白总算擡头,看一眼林藏,对方在努力学习。
倏地,一股鸣叫把他贯穿。蝉鸣!……又响起了……
他扫一眼林藏,抿了抿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很快摇了摇头,移开目光,再次“扎根”于厚重的书山题海中……
“嗒——”响彻在自习室。
“班长!”林藏猛地回头,看见徐白正捏着鼻子,快速往鼻子里塞了两坨纸,再拿起笔,继续写试卷。
“没事!”徐白冲林藏笑了一下,手却立马被对方握住,拉着往外走。他又说:“没事的!”
“有事!”林藏继续拉着他往阳台走。
“真没事,别拉我出去。”徐白说。
林藏回头,看他一眼,又转过头,继续拉着他往外走。
“别拉我出去。很快就不流了。”徐白甩开林藏的手。
这力道也许算不上温柔,所以当林藏转身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的时候,徐白立马就道了歉:“藏儿,我错了!”
林藏无声叹了一口气:“那就跟我出去,我给你拍一下。”他走到徐白身旁,揽着对方往外走。
阳台上,昏暗的灯光下,水龙头水流如丝,两人靠得很近,林藏有一下没一下地给徐白轻拍後脑勺,徐白仰着头,无声念叨:
“①物质决定意识,要坚持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②意识具有能动作用,人能够能动地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要求我们要树立正确的意识,正确发挥主观能动性,不断解放思想,实事求是③规律……④尊重客观规律…………”
林藏注视着徐白的侧脸,眼神微变,又扫了眼远方的天空,不算亮,只有几颗星星点缀,连月亮也没有。
他听见了!他听见徐白的背书声,也听见蝉鸣,还听见……
鼻腔里咸咸的,徐白吸一下鼻子,心底涌起一股酸涩,很快,这股酸涩又被他压了回去。
没时间了……
回到自习室,徐白又投入到“火热”的学习中,不辜负每一分丶每一秒。
林藏睡着的那一刻,冥冥之中,他却像是有了感应,刚好把手伸过去,接住对方的头。他靠过去,在林藏额头上亲了一下,把对方送进寝室,却没上床,而是转身回到自习室。
又学了会儿,徐白被一道数学题难住,冥思苦想半天,又拿着笔试了半天,都没做出来。猝不及防地,馀光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