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九人两辆车,热热闹闹去了封疆葡萄园。
到目的地後,下车,天阴沉沉的,刮起了寒风,除了孟晓凡,每个人不是披斗篷就是穿的厚外套。
胖子和他老婆熟门熟路,一头扎进了温室大棚。
孟晓凡冷得搓手,他老婆把羽绒服塞他怀里,他又抱着衣服跑回去放在了车上,被他老婆劈头盖脸说了一顿:“瞅你那点出息,给你衣服你也不穿,你有病吧,冻死你算了!”说完提着篮子钻进了大棚。
温廷烨见了想走过去说两句,被我拦住了。
“冷死他活该!”我远远望了一眼,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景之,过来……”温明光提着篮子在温室大棚里向我挥手。
“少总丶沈医生,走这边,这边也有入口。”苻文松拨开另一边的桑椹枝条,望着他二人说。
“哥,我们先过去了。”温廷烨朝我点了点头,与沈辞一道弯着腰走了进去。
我提着篮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孟晓凡。
孟晓凡低着头走路,走了好几步才发现我在看他,连忙停下脚步,看着我,面露窘相,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孟老板别来无恙。”我挑着眉哂笑。
“阿景,你瘦了好多……”孟晓凡一开口,我眼睛就红了。
相顾无言,唯有暗自神伤。
“那是孟老板胖了,所以觉得我瘦。”我嬉笑着走在前面。
“我那天带我儿子去医院打预防针,看见你和沈医生去了消化内科……”孟晓凡粗重的嗓音在我背後如平地闷雷一样响起。
我打了个寒颤,顿住脚步,扭过头冷冷地盯着他。
“然後呢,你跟踪我,又打电话跟温明光或者温廷烨说对不对,呵呵……”我捏着篮子咬着牙冷冰冰地说。
“我没有……我没说,我只是看见你们拿了药就走了。”
孟晓凡说到这里不说了,擡头看着我,低声下气地道,“阿景,你相信我,这个事我绝对没有和别人讲。”
我翻了个白眼,瞪他:“你要是说了该怎麽办,你告诉我。”
孟晓凡连忙拍着胸脯保证:“我要是说出去你就杀了我吧。”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那副义正辞严的样子,气得牙痒痒,冷笑道:“杀人犯法,我是成年人,不是不满十四岁的未成年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你是希望我坐牢是吧。”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孟晓凡抓我胳膊没抓好,扯住了我的袖子。
“滚,老子不想听……”老子话还没说完,脚下一空没站稳,整个人身体一歪,连带着孟晓凡一起栽进了路边的土坑里。
“操,孟晓凡你他妈想死是不是!”我捂着被撞疼的肩膀,一把推开压在我身上的孟晓凡,恼火地擡起头,因为眼神不好,没注意看头顶,手乱伸,又被路边弹回来的树枝扇到了耳朵,疼得老子捂着耳朵眼泪都流出来了。
“景之。”温明光循着声音跑过来,连忙伸手将我从沟里拉了出来。
“气死我了!”我拍完身上的灰,整理着乱成一团的衣襟和裙带,拽着温明光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喏,吃一颗葡萄消消气。”我低着头重新系了系披风的带子,温明光提着篮子,摘了一颗葡萄喂到我嘴里。
我嘴里含着葡萄,拿眼神问他:“不用洗的吗?”
温明光望着我笑,说:“这是没打农药的葡萄,半小时前才撒过净水喷雾的最新科研的品种,叫紫衣玉珠,皮薄无籽,咬破了皮,吃果肉就行了。”
我连连点头,轻轻咬了一口,爆了一嘴的汁水。
“好甜。”我吐了皮,也摘了一颗塞温明光嘴里。
温明光抿着唇咬破了皮,脸色很不好看。
“很难吃吗?”我问。
温明光吃了果肉,把厚厚的皮吐在地上,苦着脸说:“还没熟,还是浅紫色的,要深紫色的才是熟的。”
我擡袖挡着脸哈哈大笑:“我看着五颜六色的,这麽多品种,一串串的,以为都熟了,都能吃呢……”
“这边的葡萄品种,全都是深色的可以吃。另外那边棚子里,是浅色的可以吃,深色的没熟。”温明光笑着向我解说道,“最後面的那边的棚子里的,是有籽的,野生的葡萄品种,颜色不怎麽好看,但是味道也还行。”
“你是怎麽看出来的?”我问他。
温明光回眸指着入口的牌子,说:“进来的时候你没认真看牌子吗?”
我把手搭在他肩上,半开玩笑说:“我光顾着看我老婆去了,哪有时间看牌子。”实际上是那牌子挂得有点高,我眼睛高度近视,就算戴了眼镜,也根本看不清楚写了什麽。
温明光眯着眼睛看着我笑,问:“你老婆是谁?”
我收回手,提着篮子一蹦一跳地往前走,说:“我老婆就是我老婆呗,你认识的。”
“是谁?你快告诉我。”温明光亦步亦趋地跟在我身後。
这一长排葡萄架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走到一半才停下来摘葡萄——果然越往後的成熟的葡萄越多,硕果累累,压弯了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