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
我气得脸红脖子粗,食欲全无,张了几回嘴都不知道该怎麽怼他。
“你们年轻人呐,真是搞不懂。”婆婆见我俩斗嘴,终于暂时放弃了她的劝婚主义思想。
这顿饭吃得我五味杂陈,放下碗筷的时候,整个人心都是慌的。
等到婆婆“特赦”我二人回屋睡觉时,我才感觉到手里空了,手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转移到我耳朵上去了。
月色如水,我和温明光蹚着月色一前一後走进别墅。
随着关门声响,我整个人没来由地抖了一抖,随即握着手机唐突地走向卫生间,关上了门。
拧开水龙头,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穿透耳膜,我感觉起起伏伏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某一天,一个艳阳天……”手机铃声一响,我连忙打开手机,是孟晓凡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把水流声调小,靠着墙笑:“哎呀,几天不见,孟老板又想我了?”
孟晓凡骂道:“你给老子滚。”刚说完又立马换了个语气,低声问我,“阿景,你是不是和温明光去南城给苻洵美上坟了?”
我捏着嗓子,笑着说:“孟老板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我跟谁在一起都知道。”
孟晓凡啧了一声,说:“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拿腔拿调的我听着瘆得慌。”
我叹了口气,敛起笑,说:“你大晚上打电话来,想说啥呢?”
孟晓凡说:“我想说你赶紧上完坟,赶紧去办身份证,然後离温明光远点,别相信他的话,别跟他混,跟他混的都没几个干净的。他现在是温氏集团的副总,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温少总,做事雷厉风行的,得罪他的人没几个在惠城混得下去的。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跟两年前不一样,很会哄身边的朋友开心,实际上都是拿钱砸的,本性一点没变,你别被他三言两语骗了。”
我说:“我知道,我没原谅他,你放心。”
孟晓凡大声道:“我放心你奶奶个熊,你性格太软了。以前上学就那样,他在那打篮球打到天黑,你在旁边乒乓球台上给他写作业……今天一支钢笔,明天一个笔记本,後天一瓶饮料就把你收买了。回头在背後还说你蠢,什麽都听他的。我操,你长点心好吗,他那种人不值得原谅。”
我一连说了好几个是,说他说的对,说我真的不会原谅温明光,孟晓凡才挂了电话。
我低头关了水,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打开门出来时,刚好和温明光相撞。
“你半天不出来,我以为你……”温明光面色担忧地看着我,没往下说。
“以为我什麽?”
“以为你在哭。”
我“呵”地冷笑,说:“你有病吧,我又不是死老婆了,哭个锤子。”
温明光“哦”了一声,低头看着我说:“刚刚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大方地笑了笑:“没关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说完侧开身,拍了拍他的肩,“钥匙给我。”
“能跟你聊一会儿吗?”温明光低着头,小声说。
我擡眸:“现在不是在聊吗?”
温明光目光闪烁,视线落在卫生间外墙的国风装饰画上,说:“苻洵美的事,能翻篇吗?”
“能!”我笃定地说,“我记性不好,明天绝对忘干净,不用担心。”
就像往年他偶尔生病发高烧躺床上,他妈给他买药,督促他吃,他总是不吃。我发善心给他倒热水,一粒粒分好,递到他跟前,他就吃了,脑子烧糊涂有坑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握着我的手。
等清醒过来了,他弟弟温廷烨拿他取笑,说他像个小女生一样粘人,他就会对我说,能翻篇吧。我都会点头说“能”。
我与温明光之间,如果不是出现苻洵美,原本是没有多少隔夜仇的。
温明光面露喜色:“要多久。”
我说:“看你态度。”
温明光目光一凝,点点头说:“好,那就进屋睡觉吧。”
我转头走进了之前的卧室,看到床铺後想起自己忘了洗澡,摸了摸太阳穴又绕开温明光去了洗浴间。
烧上热水回屋斜靠在沙发上休息,温明光默默地走过来坐我对面:“脚还疼吗?”
我闭了闭眼,说“不疼”,兀自刷着微博热搜,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握了我的手,却让我假装无事发生。我也是贱,为了不节外生枝,顺利回去拿户口本办身份证,在他面前滚刀肉似的黏黏糊糊,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只要能让他少对我动手,那我就算事半功倍了。等拿到身份证後逃之夭夭,过个一二十年,他对我造成的伤害或许也会慢慢淡了。
“景之……”温明光不知何时坐在我身侧,一只手绕过我的背,轻轻落在我的肩上,“我加了你的微信,你同意一下,好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脸上烧得可以烙煎饼:“水应该热了,你先洗还是我先?”
他一本正经地说:“没那麽快吧。”
我咽了咽唾沫,眼睛一眨不眨掠过他的腰:“不……是太快了。”
他噗嗤笑了一声,尾指夹着衣领撩了撩鬓边的发丝:“今晚,可以挨着你睡吗?”
靠,这孙子莫不是在赤裸裸地勾引我,我喉结滚动,紧张得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你,你要是喜欢睡沙发,我可以让给你。”
话音刚落,他骤然伸手从後面搂着我的脖子,倾身:“景之,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不愧是亲兄弟,和温廷烨一样的招数,都以为长期霸凌我的事道个歉就可以一笔勾销,万事大吉。
“呵呵,我,我热,我去洗个澡。”我含含糊糊地说完,挣开身,拿了衣服,径直去了洗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