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时候阮越寒去看了一下阮泽,他没告诉安玉,但是在墓园遇见了,于是两人一起回去,弟弟留在家里写作业,安玉忙着辅导他,连杯水都没来得及给阮越寒倒,看着他们俩在桌边的样子,阮越寒悄悄地离开了这里。
听安玉说弟弟最近吵着要新玩具,所以阮越寒想着下次来的时候,给他带点过来。
阮越寒算着日子,池楚这次走了足足有四十天,他担心池楚的身体,总是给他发消息问一下近况,但池楚回复得很不及时,估计是忙,後面半个月彻底失联了。
荆复月竟然去打了个唇钉,阮越寒好奇的同时,问了一下池楚的情况。
“直接去问他呗,我怎麽知道。”
“他不回我。”
“他连你都不回,怎麽可能会回我?”荆复月翻了个白眼,边打字边说道,“他挺忙的,失联很正常,不用管他。”
“那他说什麽时候回来了吗?”
“估计快了。”
“喔。。。”阮越寒看他桌子上放着资料,问道,“你是在写那个报告吗?”
“对,晚上就要截止了,你有话快说,我才写了五分之一。”
“。。。。。。池楚是开公司了吗?”
“对,真的忙,吃饭睡觉都不太能顾得上,你最好带他去体检一下。”
“好吧。。。谢谢了,复月,那我先走了,你。。。。。。”阮越寒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赶半个月前的作业,“加油。”
“等一下,别走,我有事问你。”
荆复月打完这行字,指着自己眼尾的痣问他,“你说我是在这埋个钉。”说完停了一下,点了点自己鼻梁上的痣继续问,“还是在这埋个钉。”
穿孔果然会上瘾吗?阮越寒认真思考了一下,拽着自己耳垂说,“我建议你在这儿埋个钉。”
结果荆复月撩起自己的头发给他看自己的耳垂,“可是我已经有三个钉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
阮越寒怎麽感觉这几年大家都过得疯疯癫癫的,特别是池楚,总觉得他在憋着个大的,但是虽然每次都凶巴巴的,却也没真的做什麽,只是偶尔能看出来是在压着脾气,他到底想干嘛啊?
“唉。。。。。。快点回来吧。”
过了几天,阮越寒看着弟弟快放学了,带上买的玩具准备去找安玉,预报有雨,但是他懒得带伞,反正也待不了多久,大不了找个地方躲雨。
结果一直等到天黑他们都没回来,打电话也不接,雨越下越大,阮越寒坐在楼梯上都快睡着了,才隐约听到他们的声音传来。
听得出来安玉和弟弟很开心,还有这另外陌生的两个声音,阮越寒过去看,应该是弟弟的同学和家长要来做客。
安玉看到他明显一愣,随後略带尴尬地和那位家长介绍了一下。
“我大儿子。”
“哥哥——!”
小忆跑了过来,安玉喊道,“别淋雨!”
阮越寒淡淡地笑了,把他抱起来,指着地上的东西说道,“看看哥哥给你带来了什麽?”
“是玩具!好耶!小忆最喜欢哥哥了!”
“原来小忆哥哥都这麽大了。”
阮越寒点点头,“您好。”
安玉没多说什麽,等客人进屋了之後,才发现少了一双拖鞋。
“你穿我的吧?”
“不用了,我就是来给他送点东西,我先走了。”
看得出来安玉也不想留他,阮越寒不想自讨没趣,连门都没进去,安玉也觉得不太好,跟他解释了一下。
“小忆家长会,没空看手机。”
阮越寒突然想起小时候,一次考试因为发烧,所以考得特别差,他害怕家长会之後回家挨批,结果根本没人去给他开家长会。
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别的小朋友都羡慕他没被家长批评,可他却每次都奇怪地很想被骂。
安玉要招待客人,留下一句“路上小心”就回屋了,阮越寒看着弟弟冲他撒娇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特别可笑,他融不进他们父子俩亲密的世界中,只能做个局外人。
远远地看着,静静地羡慕着,然後,卑劣地嫉妒着。
阮越寒承认,他一直没放下对阮凝忆的嫉妒,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冲安玉闹脾气,可是自己只能小心翼翼,正因为理解,才更无法宣泄。
看着弟弟跟小朋友分享自己新得到的玩具,阮越寒竟然想冲进去夺回来。
我不想送给你了,这些都是我喜欢的玩具,我要自己玩。
可是他不能,他是哥哥,他的童年已经很不开心了,他不能让弟弟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