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办方派车过来接他们,他明天是第二个演,下午的时间段。
一般来说,音乐节都是按照咖位排序,越到晚上越有名气,林惊昼也唱过几次压轴。晚上的氛围比白天要好,灯光浮动闪耀。
最后唱完,他也经常说,朋友们下次再见。台下会响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还有很多热切的脸,那种时刻,不舍和期盼杂糅着,把心脏涨得很满。
那时候他也期盼过。
岁岁有今朝。
林惊昼没有自己的团队,恰好魏之洋也在,就把乐手老师借给他用。
大家合作过几次,彼此都很熟了,还开玩笑说,来一次音乐节直接打两份工,特别划算。
魏之洋不知道从哪里搞了一杯酒,他就坐在舞台后面的音响上,看林惊昼试音。
试音不用唱完整的歌,林惊昼时不时跟中控台的老师沟通几句,他对歌和舞台的把握都很到位,熟练程度根本就不像第一次来演音乐节的人。
等林惊昼结束,魏之洋走过去,递给他一瓶水:“你嗓子不舒服吗?”
林惊昼闷咳一声,喝了口水,说:“前几天有点感冒。”
“没事的。”林惊昼笑了笑。
“本来还想今天约你去喝酒呢。”魏之洋有点可惜地讲。
林惊昼就说:“回北京了我请你。”
魏之洋点点头,又说:“那我就去喊张裕舒吧,但这家伙不喝酒,挺没劲的。”
林惊昼心里一动,控制着表情,问:“张总也在?”
“对啊,这是蜚声主办的音乐节,又是第一届,他肯定要来盯的。”魏之洋说,“他前两天就在了,你不知道吗?”
林惊昼抿嘴,心里嘀咕,他又不会把行程表发给我。
不过以前,张裕舒倒是会找他要他的行程表。他说这样,就不用担心林惊昼忙起来会接不到他的电话。
魏之洋挑眉:“张总在的话,你要不要一起来?”
林惊昼明显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早点回去睡觉,感冒还没好,我怕明天唱不好。”
在张裕舒联系他之前,他还是不要凑到他跟前去自讨没趣了。
但因为张裕舒的名字冒出来一搅和,林惊昼这天没睡好,躺在床上跟块没熟的饼子一样,翻来翻去,难以入眠。
第二天醒过来,被子全在地上。
林惊昼头疼得要命,一醒来就觉得嗓子不对劲。
他摸着喉咙,尝试说话,一开口,吓自己一跳。
他的嗓子全哑了。
林惊昼赶紧打开手机看时间,距离演出还有四小时,他一骨碌爬起来,出门打车去医院。
他连检查都没做,直接说要打封闭针。
夏昂给他打电话,他没接,拿着单子去缴费。
林惊昼以前也打过封闭,做歌手的难免会碰到突发的不能唱的情况,第一次打的时候差点疼哭了,后来就没感觉,闭上眼睛就过去了。
宋绮年因为这事批评过他好几回,明明还有别的解决问题的方式,却总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林惊昼那时候嘻嘻哈哈不在意,总说粉丝抢到票来看他一次不容易,哪怕退票之后下一场送票,人家也不一定有时间了。
能有办法唱就不能失约。
和张裕舒在一起的时候,也有过一次,他没主动提,张裕舒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见面之后就盯着他的喉咙看,眉头皱得特别紧。
林惊昼抱着他,哄他,说真的没关系,你看我现在声音一点问题都没有。
已经隔了一段时间,几乎看不出痕迹,张裕舒叹了口气,问他,疼吗?
针头戳进来的时候当然疼,林惊昼睁开眼,看到医院白晃晃的天花板,突然有些想哭。
那时候他只顾着跟小男友撒娇,根本没发觉,那是张裕舒给他的心疼。
打完封闭林惊昼又急匆匆赶回酒店,夏昂问他干嘛去了,他也只是随口敷衍,找个借口混了过去。
音乐节的场地在苍山脚下,今天天气好,有云盘踞在山顶,阳光从中漏下,像聚光灯,也像天梯。
换场时间很短,围挡刚拉起来,大家就涌上舞台,进行调音。
站上舞台之后,林惊昼就没有空想任何事,音乐声响起,他微笑着冲所有人挥手。
他很快乐地讲:“大家好!后面有好漂亮的云!”
观众特别热情,不是他的粉丝也不吝啬他们的欢呼和掌声,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热烈。
两首歌唱完,林惊昼停下来喝水,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想透过翻飞的旗帜,寻找些什么。
林惊昼背起吉他,拨弦,他低头笑了下,心想着,不知道张裕舒在不在现场,他下一首可要唱《日后常相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