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到外挤了满身的沐浴露,头顶温热的水哗啦啦地冲刷着我们,把我喷在江沨身上的液体尽数冲走,他的留在我身体里。
折腾到半夜,最後的意识是小腿挂在江沨手肘里他帮我清理。
再醒来已经是周日中午,那张摊在书桌上写到一半的数学卷子被我抛在脑後,不知道江沨是什麽时候替我写完装在书包里的。
杨小羊写完之後又递给我,随口问道:“江晚,你最近回家好频繁啊,以前不都一个月才回去一次吗?”
“啊,”我手一顿,“回家我哥帮我补习。”
“噢,也是,哥哥可是第一名考上海大的。”她点点头,又掏出一根棒棒糖塞进嘴里。
“对了!圆圆和赵宇在一起了!”
我反应了一下,才想起她说的是初中坐在我们前面的同桌两个人。
“真不容易啊,都快六年了才在一起。”她的脸被棒棒糖撑地鼓起来一块,说话含含糊糊的。
“嗯。”我不由地想起曾经坐在我前桌的男孩总是喜欢搞各种小动作去吸引女孩的注意力,由衷地点了点头。
“他们想寒假出去聚聚,叫我带上你一起,你去吗?就咱们四个。”
我有些讶异,初中时我跟他们的交集就仅限于偶尔的小组活动,而且毕业後没有再见过,准确地说除了杨小羊我没有见过以前的任何同学。
见我没说话杨小羊又说:“去吧,他们都说想你了,一毕业就失联似的,同学聚会你也没去过。”
她的话让我有些松动,随即又犹豫起来。寒假只有十天,江沨提前帮我订好了第二天回家的机票,我只有一天时间能和他待在一起。
想了想,我说:“寒假我要回老家可能没有时间。”
“嗨呀,那我们就这周放学之後聚嘛!”杨小羊说着从桌斗里摸出手机低头发短信,“那我跟他们说了啊!”
她没等我回答就发了长长一串消息过去,扫了一眼好像有一半都是感叹号。
一擡头班主任刚好进来,我轻轻敲了一下桌子杨小羊反应迅速地把手机往桌斗里一推,状若无意地从里面掏出一本习题。
翻书的间隙里她笑眯眯地说:“你还真是下凡了。”
假期前的时光总是特别难熬。
这句话杨小羊从三年级开始就时常在我耳边说,直到现在高三我才体会到。短短一个星期过得异常缓慢。
最後一节课的下课铃落下,她松了口气把藏在书缝里的手机掏出来看,“快走吧,他们已经放学了。”
“去哪里?”
“还不知道,我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
我点点头,把卷子装进书包掏出手机,打出一个字又删掉直接拨了号码,刚响一声就被接起。
“哥。”
“嗯,放学了?”江沨那边很安静,嗓音低沉,我忍不住把听筒更靠近耳朵一点。
“放学了,”我说,“哥,我跟同学一起出去玩,晚点再回家。”
“好。”他咳嗽一声。
“你生病了吗?”我连忙问。
“没有,刚刚讲完报告。”停顿了一秒他又问:“都有谁去?”
“我同桌,你见过的。还有以前的两个同学。”
“别玩太晚。”他嘱咐完又补充:“不许喝酒。”
我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说起喝酒,但还是乖乖保证:“我们不喝酒。你早点回家休息吧哥,不要太累了。”
我这麽说着却不想挂电话,他也不说话,浅浅的呼吸声透过听筒传过来带着点电流般搔的我耳朵痒痒的。
杨小羊挂了电话走过来拍我肩膀,“走吧江晚,酒吧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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