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您这後悔了吧?放心,我爹还是格外孝顺您的,谁家老太太有您这样的好运道啊。做错了事情,还有儿子用前途来豁出去求一份豁免,要不然定国公……”
凌敏很想提醒苏敬仪一句别太过分了。像他这样的苏家仇敌,是知道荣玉娇怎麽缺了胳膊的——被苏从斌亲自砍下来的!甚至荣玉娇身边的嬷嬷们,那都是专门用来照顾她的。
“别太吹过分了。”秦延武都觉得自己脸有些火辣辣羞的慌了。苏敬仪可太能说啦,把他曾祖说的像是圣人一样,说曾祖从自己当爹当儿子的身份,联想照顾太丶曾祖的……
“延武,你还是太老实了点。”凌敏看着秦延武通红的脸蛋,反倒是压住自己的腹诽,来劝秦延武了:“定国公老爷子现在青官处呢!是百官之首!所以某些文臣的嘴巴也要堵住的!更别提这些恩怨,本来就是定国公大气啊!”
“那些文臣什麽功绩都反反复复说,好人好事都的变着法写诗词歌赋夸奖。咱们凭什麽不能夸一夸啊?”
苏敬仪点头:“凌敏你不愧是未来冲侯爷的人,说得对!自卖自夸又怎麽了,做生意最重要不就是把货品卖出去,那道理一个样的,眼下舅公大气,我受恩惠,不夸能行吗?”
说着他又跟秦延武道:“凌敏在呢,你好歹也是我苏家的姻亲,你得擡头挺胸应得理直气壮的。给我争口气啊。那安定伯去贵州,官位比我爹大。舅公这回来,不就是给他不成器的外甥撑腰的?你瞅瞅安定伯多少人来送行啊。而我爹呢?没孙子就算了,连朋友都没几个,显得特没人缘。”
秦延武:“…………”
秦延武神色复杂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有些懂什麽叫厚脸皮了。
前方跟舅家辞别的苏从斌扫了眼叽叽喳喳的的年轻後辈,重重咳嗽了两声,才让一群兔崽子声音压低些。
得亏现如今长亭几乎都是自己人,否则都嚷得天下皆知了。
定国公冲苏从斌翻了个白眼,“就不能教苏敬仪一些好的?”
苏从斌讪讪笑笑:“咱……咱某些规矩千百年来,算深入人心了,我们就算要分辨个是是非非,也得循序渐进。”
定国公对此表示头疼:“算了,懒得跟你论这些家长里短了。男人,还是事业为重。记得啊,皇上说了文成。”
“虽有两分打趣,但这个谥号,你也得自己去拼。”
“多谢舅舅提点,外甥心理有数!”苏从斌目光带着感恩,再一次弯腰行礼感谢。
定国公瞧着人双眸清清楚楚带着的感激之色,嗯了一声,“行了,我没其他事了。你跟你女儿女婿他们也聊几句。苏敬仪这混小子我先带走了。”
“谢舅舅。”
一炷香时间後,苏敬仪听得定国公的话,上前给自家爹娘行了送别大礼後,“爹娘,你们放心,我也一定会努力成长的!”
饶是准备了不少时日,可真正离别之时,非但苏柳氏,便是苏从斌都有些红了眼,弯腰将人搀扶:“你说到做到啊!”
苏敬仪感受着左右手臂温柔的力量,郑重磕头,“孩儿拜别!”
四个字,透着决然的笃定。等说出口後,苏敬仪都觉得自己真正的长大了一些。就像他莫名其妙的穿到了话本中,也是离别了父母兄弟,可他也努力硬着头皮积极生活下来了。因此这一回,他能够有底气有力量面对各种复杂变化的局势!
“好。”苏柳氏望着孩子双眸迸发出的熠熠光芒,含笑着逼着自己眼泪倒流回去,笃定开口:“为娘信你。”
苏从斌拍拍苏敬仪的肩膀。
父子俩最後相视一笑。
苏敬仪便毫不犹豫转身,推着轮椅,继续一路吆喝显摆孝心去了,免得苏从斌他们太过伤感。
显摆过後,他看都不看荣玉娇这个身体血缘奶奶一眼,直接将人交给嬷嬷们後,便毫不犹豫扭头去了定国公府。
熟门熟路到达自己挑选的,即将住五年以上的院落——微博堂,苏敬仪神神气气一昂头。
这出(穿)门(书)在外,身份都是自己争的。
当微博创始人,理所当然!
嘚瑟着,苏敬仪去拜访老爷子的老爷子,他曾外祖父,真正的彩衣娱亲。
“曾外祖父,我给您唱一首我新学的歌——”苏敬仪昂首挺胸:“吾辈请长缨!”
这首歌是後世的征兵歌曲,热血励志。本来他都没想起来的,但随着自己知道秦延武小小年纪或许就要上战场後,就感觉自己胸腔涌动着无法形容的热血。而相比较作诗这些,他更喜欢唱歌。
甚至脑子里瞬间就回想起霸气,令人敬佩的歌曲。
歌词旋律清晰的,就好像自己刻意去记过一样。
所以,他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唱出来。毕竟这首歌透着的是武学传承,是保家卫国需要代代军人,而不是某些文臣奉行的“盛世用文”理念,而不是某些人张口闭口就拥兵自重。
“谁留取一片丹心名垂千古,止干戈义无反顾……”
端着药碗的定国公闻言表情都变了变。代代从军,四个字容易却也……却也带着骨肉离别的痛处,带着压迫与猜疑,带着……
所幸到底还是坚守下来。
“有……有……”
一听喑哑却激动的声音,定国公压着自己因歌词翻腾的情绪,垂首看向亲爹。没想到亲爹本浑浊的双眸忽然就迸发出熠熠的光芒,亮的一瞬间都有些让人心惊胆颤,害怕是回光返照。
“您……”
“有……太丶祖……太丶祖爷……”老国公爷话说虽然有些缓慢,可目光却定定看着苏敬仪,沉声道:“常胜的军队有!”
“说,常胜的军队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