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樾,我向你讨一声心肝儿,是使不得吗?」
楚樾怔怔地望着他,隔了会儿才回过神,头立刻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使丶使得的。」他磕磕巴巴起来,「当然使丶使……使得的。」
「那叫一声。」
太子祁昭凑近过来两步,一张脸笑意盈盈地凑了上去,一脸期待。
楚樾欲言又止好几下,脸越来越红。
吭吭哧哧好半天,他艰难地憋出一句:「心肝儿……」
「嗯?听不清。」
楚樾低下头,努力提高声音:「心肝儿……」
「谁是心肝儿呀?」
楚樾嘴角抽搐。
他听出祁昭这是非要一句完整的话了。
於是楚樾眼一闭心一横,抬头视死如归地高声道:「太子殿下,您是我的小心肝儿,心头肉!殿下所在之处,我就是跑死世上所有的马都会赶去!!」
他喊得很大声。
太子祁昭没想到他会突然喊出这麽一句,愣住了。
喊完这句话,楚樾松开紧绷的肩膀,脸红脖子粗地喘起粗气来,瞳孔都在眼眶里震颤,看起来已经头晕目眩眼冒金花。
祁昭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他哈哈大笑,笑得绷不住,往後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楚樾被他笑得越来越羞,又不敢勒令他别笑,只好红着脸在原地羞臊地叫:「殿下!」
「殿下……殿下!!」
他说不出什麽话来,只好一遍一遍地叫他。
他越这样,祁昭越想笑,於是笑得越来越厉害。
那时窗外大雪纷飞,还是太子的祁昭笑得流了眼泪。
第一次在楚樾身上计谋得逞的快感让他哈哈大笑,全然不知的小将军被他捉弄得红了脸。向来克己复礼从不逾越的小将军不敢对他不敬,就只能跺着脚一遍遍叫着他,试图叫回他的良心和规矩。
可惜太子祁昭全然不听。
纷飞的大雪在窗外呼啸,屋内的炭火烧得暖和,大衡还是平和的。
【前方到站,白河路。】
【开左边门。】
【下车的乘客,请……】
地铁的广播声让陆青泽终於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地铁已经到了站。
门开了,路人们开始下车。
楚樾走向了他,对他说:「殿下。」
陆青泽朝他点点头,跟着大流下了车。
走在出站的路上,陆青泽回头看了眼楚樾。
相比起方才记忆里才二十来岁的楚樾,眼下他这副化鬼的样子显然更为成熟不少。眉眼间锐利了许多,一张脸上尽是战事留下的痕迹,面容之间都是鲜血泡过战争浸过的从容,连警惕四周时的戒备瞧着都有些漫不经心了。
找不到一点儿当年那副被祁昭逗一逗就脸红得手足无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