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不愿回去,回去的话便只能随众人效忠二皇子。殿下就说,我不回去,就没?人为?殿下报仇了。」
「帝後?已死?,王位已去。殿下失去一切了,手上?唯一的一把刀就是我。」
「殿下说,若是将来有一日大?势已到,到那时,我便要按殿下所希望的行?事?。」
「而不是去救殿下。」
「我答应了殿下。」
楚樾看着他。
他嘴里说着答应,说着希望,眼睛里却是一片几乎满溢出来的痛苦。
「所以我佯装答应,假装不曾回到衡国,其实在暗地里周旋,打了一场复国的战役。」楚樾说,「这期间里,我也请友好国的斥候几经周转,与衡国暗地里有所联系。」
「全然不知殿下在敌国……其实,早已身死?。」
陆青泽愣了愣:「早已死?了?」
「是的。」楚樾说,「殿下早已在敌国身死?……最终一战时,敌国见大?势已去,便拉了『殿下』出来要挟我。我还?未来得及做什麽,二皇子的射兵便射了殿下,使殿下从城楼上?坠下。」
「待我上?前查看,就见那并不是殿下。」
「只是个被披上?太子贵服的尸体罢了。」
「我去追问,他们便说,殿下早就死?了。」
「他们还?说,一切都?如『那位大?人』所言。」
陆青泽问:「『那位大?人』是说谁?」
「衡国的叛国贼臣。」楚樾说,「敌国的兵士们不知道他是谁,便以此?代称。」
「我杀进城中,一路过关?斩将,杀到了敌国的皇城里。」
「我见到了那个贼臣……那贼臣在兲国祭台上?,祭台上?是一道血阵。阵里铺满婴孩的尸骸……还?有,殿下。」
楚樾顿了顿,望着他的眼睛目露不忍与痛苦。
「……殿下,还?有您。」
楚樾说,「还?有您的遗骨,也在那血阵之中。」
陆青泽:「……」
「贼臣以您与千百婴孩为?祭品,做成了血阵。」
「用以镇压万千衡国的冤灵,也用以……实现他的长生。」
「长生?」陆青泽问,「他想?长生不死??」
「是的。」楚樾说,「他想?长生不死?,所以需要婴灵,与天子血。」
「您是天子血脉,自然是天子血。」
陆青泽无言。
「是我对不起您,我到的时候,一切已无力回天。」楚樾说,「贼臣已成了血阵,我冲上?台後?,他便逃之夭夭了。」
「他只告诉我,此?阵成後?,殿下永生永世都?会被困於血阵之中。往後?生生世世,殿下都?会受那血阵影响。」
「殿下的命数运气皆会成为他所吸食之物,每生轮回都?是受苦。」
「那血阵每隔千年,会失去一次法力。到那一年,就需要重新起阵做法。」
「重新起阵时,就需要与初次起阵时同样?的祭品。」
「祭品之中,那些婴孩的尸骨可以替代,但天子血脉之人不可更换。」楚樾说,「也就是说,每隔一千年,他都需要殿下再做一次他的祭品。」
「我不能接受殿下往後命数如此?,所以去找了国师。」
「国师告诉了我一个阵法。」
「炼鬼术。」
陆青泽瞳孔一缩。
这三个字令人不寒而栗,楚樾却岿然不动。
「按着他教的办法,我亲手炼化了我自己。」楚樾说,「此?法能不入轮回,永世活着。殿下还?会受苦,我不能安息。」
陆青泽哑口无言。
楚樾平静地说完一切,平静地看着他,不动如山。
说起这些时,那双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他好像一点儿都?不会疼了。
陆青泽伸手把他拉过来,用尽全力抱住了他,如同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楚樾早已麻木,陆青泽却疼得心脏抽搐。
他几乎呼吸不上?来。抱着楚樾用力地深呼吸了好几口,他才终於喘上?来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