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这东西怕这个。”张悬黎拿出一包纸包的东西递给易修看。
易修知道有些道士喜欢炼丹炼药,难道这家夥也能炼什麽驱邪的药粉之类?
看他一点也不心疼,易修留了个心眼儿,小心翼翼把那纸包揣在怀里,兴许还有用处。
“这东西既然收了,那阿三媳妇去哪儿了?”
张悬黎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别问了,先别说话。这里有点不对劲。”
易修一下子紧张起来,连忙赶上两步,尽量不多想。两个人一前一後走了十来分钟,竟然忽然起了风。
张悬黎忽然站住脚步,转头对易修做了个手势,让他停下来。他朝着山北面看了看,忽然脸色凝重了起来,也不知道发觉了什麽。
易修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什麽也没有看到。不过月光这个时候被云遮住了,朦朦胧胧像是长了一圈白毛,周围也暗了下来。
他忽然一激灵,小声问:“今天不会是什麽不吉利的日子吧?”
张悬黎掐指一算,嘴里嘀咕了一句什麽,摇了摇头,“这里待不得,快走。”
两个人匆匆忙忙下了山,走到村口的时候,易修摸了摸额头,一头的白毛汗,不知道是累出来的还是吓出来的。
易修心里不踏实,见张悬黎皱着眉头,一直不说话,心里只觉得有什麽事情要发生,就追过去问:“我上山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怪事,我看到一队送葬的队伍,队伍里有我母亲,我这心里很不踏实。”
张悬黎顿时转头看着他,“你跟上去了?”
易修一愣,下意识地点头。看他的表情,他觉得事情好像真的不怎麽妙。
“怎麽回事儿?我母亲不会有事的吧?”易修慌了。
张悬黎摇摇头,“你先回去,明天下午去我铺子里再说。那东西你先留好。”
易修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麽,但他很快就想起来了,他兜里多了三样东西,一张符纸,一包药粉,还有一颗牙齿。刚才张悬黎说的,肯定就是那牙齿了。
想起这个,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还真是不想留着那种东西,实在太诡异了。
“这东西有什麽古怪?”
“你别问那麽多。”说完,张悬黎挑了挑眉,摊开一只手掌,看着易修。
易修一愣,“什麽?”
“礼金呢?拿来。”
易修嘴角抽了抽,全身上下摸索了一遍,从口袋里拿出红纸包好的礼金递给他。
这人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张悬黎接过去就随手塞进布包里,招呼也不打一个转身就走了。
易修叹了口气,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泛起一股子疲惫。一般人大概都有这种经历,神经绷得紧紧的,一下子松懈下来,就觉得疲惫得不得了。
他现在大概就是这感觉。
轻手轻脚摸回院子里,易修也懒得再去洗把脸了,回了房里倒头就睡。屋子里这个时候除了开着的电风扇的声音之外,就只剩他自己的呼吸声。
易修连胳膊腿都懒得动一下了,但是一想到前屋里睡着的母亲,心里一阵阵的不踏实。
他也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麽睡着的,但睡着之後就开始没完没了的做噩梦,想醒又醒不过来。
第二天,易修母亲看看九点多了,就跑到房门口叫他起床。
易修醒过来,脑子昏昏沉沉的,打开门一看,母亲正站在门口,一脸担心的表情。
看到这张脸,易修心里一瞬间泛起一股子寒意,昨天夜里那张脸一下子就冒出了脑子,他用力甩了甩头,又擡头来看她。
她也正看着易修,“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去镇上诊所看看?”
易修摸了摸自己的脸,估计脸色确实不怎麽好看,便点了点头。正好,下午吃了饭再去镇上棺材铺一趟。
这事情要是不问问清楚,心里还真是不得安宁了。
易修顶着两个黑眼圈下去洗了个澡,吃面的时候,易修问母亲:“妈,你这两天有没有什麽身体不舒服的地方?”
易修母亲摇了摇头,“没啊,好着呢。”
“哦,那就好。”易修点了点头,也没发现她有什麽不对劲。
中午吃过饭之後,易修去了一趟村里的大队部,看到他过来,炮叔还是挺高兴的,但看他脸色似乎不怎麽好,还是说:“这几天没什麽事情,你要是身体还没恢复,先多休息两天。”
“不用了,我好得差不多了。”